“父亲,茹儿,定会安全。”她郑重地宣誓道。
寂静的夜晚,这对父女俩说着依依不舍的告别话语,却像是上下级般。
外头家养的鸽子在这寒冷的冬天仍旧有很好的照顾,欢快地“咕咕”起来。
枯枝醒鸽,白雪冷室,几点横鸦如刺,而满室红烛更是在这冬天显得突兀。
初三日,宜嫁娶,出行。
昨夜还在纷纷扰扰下着的大雪忽停,晴日明朗,看着倒的确似是个好日子。
齐王府将娶诚安伯府嫡长女为侧妃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京城。
更别提娶侧妃和纳侍妾的礼节完全不同。
虽不用男子亲往迎亲,但仍旧需要大办宴席以示庆贺。
乘着唐茹的喜轿晃晃悠悠逛遍大半个京城,才终于算是落了地。
“侧妃请下轿。”喜嬷嬷大声喝唱。
唐茹踩着小碎步,缓缓踏下轿。
只是,原本以为至少该有王爷到府门前相接,但府门寥落,似是只有管家带人前来安排。
连宴席也没有。
喜嬷嬷原本还眉开眼笑的样子,见得这娶亲的夫家竟是这般态度,连忙收敛声息道:
“请侧妃入新房。”
生怕惹了唐茹不快。
不过,她执掌官媒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娶侧室的皇族这般敷衍。
也只好略过其他环节,先把人送进府才是。
喜嬷嬷小心翼翼扶着唐茹入了府,撒了帐,才总算低声道:“恭喜侧妃。”
唐茹挥手示意,一旁的侍女很快送上一包银子。
喜嬷嬷很快离去,只留下这满室寂静。
良久,一旁伺候的侍女总算忍不住出声道:“小姐,齐王府这般对待,简直是欺我诚安伯府无人。”
唐茹却很快喝道:“住嘴,皇室岂是你能多嘴的。”
但尽管这般说,她的手掌还是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一生唯有一次,她最光明正大的婚礼,竟是今日这般草草态度。
她苦笑起来,杜郎,你可切勿为我忧心。
侍女为唐茹所责,很快安静站在原地,陪同她一起慢慢等待。
但直到红烛慢慢燃尽,窗外天色渐白,她们等待的人还是没出现。
而唐茹,依旧笔直地坐在床边,连盖头也没掀。
侍女已经快撑不住了,得了唐茹默许,她斜靠着床栏,一眯一眯地打着瞌睡。
她的表情一直未变,即便是在盖头下,只是,她的手心已经开始渗出血迹。
待到天光将明,才终于有人慢悠悠来通传道:
“侧妃,昨日王爷突发急病,府中众人连夜去请了太医。如今总算好些了。如今,王爷正在王妃那里,等着先见见侧妃。”
这,简直欺人太甚。侍女忍不住将要骂出声来。
但被唐茹阻住。
“如此,便请稍候。本宫的盖头都没掀,还需重新梳妆打扮。”
通传的人一怔,没想到侧妃竟真的一晚上连盖头都没掀,一时不愿如先前那般随意应付。
连忙退身道:“岂敢,还请侧妃尽快。”
唐茹点点头,很快换上一身不出彩的橙红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