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病,怕是香料使用不当引起的。”林太医收起诊脉的物事,若有所思道。
谢昭昭看看前院满屋子的侍女,哪还有不明白的?不就是侍女们不安分想争宠,争奇斗艳用香料吗?
只是……
前些日子才找出病症由来,同时吩咐下去全府禁用香料。这些禁忌,谢昭昭就不信没人告诉过齐王府中的仆役,而应音没道理会犯这样的错误。
除非她亦是受人指使。
谢昭昭轻吸口气。
虽然眼前人当年种种负心伤人之举,但谢昭昭这些年来细细分析他当时处境,也对他有些许理解。
当然,理解绝不意味着原谅。
不同人沟通的坏毛病,是不能被惯坏的。
谢昭昭看着前院人来人往忙忙碌碌,反倒是她站在一旁没什么事情好做,便也准备离去了。
但明明还昏着的高成熙却仿佛能看见似的,伸出手就抓住了她。
谢昭昭眉眼微变。
昀宝也一个劲儿地在旁边摇晃她的手,“娘亲,咱们留下来看看爹爹吧。”
谢昭昭只得坐在一旁窗户下的软座上。随手拿了本诗词,给昀宝讲着那些年听过的小故事。
结果昀宝听到一半说累了,谢昭昭只好让人带他先回去睡觉。
而她自己,则看了看依旧还昏着却死死抓住她的高成熙,捏捏眉心一个用力就想把衣角给抽出来。
只是于事无补。谢昭昭简直怀疑衣角被粘在了高成熙手上。
她环顾四周,竟然在方才休憩的地方桌脚旁发现了一把用来拆火漆的小刀。
谢昭昭伸手就把刀取了过来,想着裙子少了一角大晚上的也不至于为人诟病,便准备直接把那一角给割掉。
但这刀割起布来出人意料的慢,谢昭昭拿起刀对着灯光细瞧才发觉。
这刀压根就没开刃,没磨锋啊。
辛苦这么久竟是如此结果,谢昭昭也不愿多做磨缠,她直接就取出根针,预备往高成熙手上的麻穴扎去。
谢昭昭重生回来后就没什么安全感,经常会在身上带些武器什么的。因着是在王府,她也就随身带了一套绣花针。
但也足够了。
谢昭昭转身取过一旁桌上的烛火,拿银质的绣花针往火焰上一过。
床上的高成熙眼皮下滚动几个来回,仿佛要醒的样子。
谢昭昭已经把高成熙的手从锦被下挪出,还用一只手压住了高成熙的手。
银针被抬往高处,遥遥落下。
银针毫不留情地扎进高成熙的皮肤,又转瞬被拔出。
高成熙随即醒了过来。
他瞧着昭昭,一副虚弱的样子,“夫人,我这是怎么了?”
“你又被香料引出病症,在用膳时便晕了过去,还紧握着我衣角不放,如今,我往你手上天麻穴扎针,你总算醒了过来。”谢昭昭眨眨眼睛,伸出手里的银针,无辜说道。
高成熙连忙一副感激的样子,“那就多谢夫人唤醒之恩了。夫人,今日辛苦你了。夜深了,不如?”不如就留下来吧。
谢昭昭瞧瞧他,没等他把话说完,便接着道,“不如我就先回去照顾昀宝了。你也得好好歇息,明日早朝我已经让人去为你请假了。”
高成熙唇色苍白,他静静躺在床上,闻得昭昭这话,睫毛垂下,半壁阴影之中,他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