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挺好的啊,不下地吃啥,再说了看书也不讲究这一会儿工夫,有这时间我不如多给我爸搭把手。”
“是,是啊。”何翠香赔笑道。
旁边手脚麻利的李婶抬手擦了把汗,也觉得陶音说得有道理。
“音子说得好,队上的老师都说了不能死读书,上回是你病了,这回婶子相信你铁定能考上大学。”
“那我就借婶子吉言了,到时候要考上了婶子可一定要来我家吃饭!”陶音笑着道谢,旁边几个邻居婶娘也都被陶音逗得前俯后仰。
“你这小丫头,照你这么说要是考不上还能怨我,”李婶抽手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赶紧呸了几口:“瞧婶子这臭嘴,该打该打!”
李婶盯着陶音看了一眼,这才发觉不对劲:“你这头咋回事,咋还缠着纱布呢?”李婶这么一说,旁边的女人也都朝陶音看了过来,何翠香心虚了一秒,刚才她竟然都没有注意到陶音头上的纱布。
“谢婶娘们关心,昨天下午不小心被陶杰撞磕到墙上晕了过去,这不今早刚醒就摸到自己脑门上的纱布,估计是我妈给缠的,我就没解下来。”
陶杰啊,队上的人都知道,那是陶老二家的宝贝儿子,是陶老太的宝贝孙子,队上就没见过这么皮的小男娃,一时间几个女人脸上都挂着关切。
“陶音你没事吧,要不你还是回去休息,地里的活有你爸忙着呢哪用得着你啊!”何翠香终于找到了机会,赶忙担忧地询问道。
“是啊,”李婶也劝道:“脑袋上的伤可大可小,你妈懂这个,既然都缠了纱布肯定伤得不轻,别太累着了啊。”
陶音感激于婶子们的善意,笑着摇了摇头:“快年关了,地里活我爸一个人也忙活不过来,我能做点就尽量帮点吧,让我爸回来多休息会也是好的,婶子们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要真累了我就立马跑回去,被子一掀就睡,保准比谁都香。”
一顿话又让田里笑声一片。
“音子,我这还有小马扎,你过来拿个过去,老蹲着多伤腰啊,还容易累得慌。”王姨娘指了指自己地头上放着的小板凳,让陶音拿个过去坐。
陶音道了谢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有了凳子,手里的活干得舒服多了。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没多一会顺着田埂走过来两个年轻男人,清一色的藏蓝大褂,底下是青灰色的粗布工装裤,其中较矮的那个样貌俊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里有几抹忧愁。可让人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他旁边身型修长的男人。样貌是在这第二大队再也找不出的俊朗出色,似乎腿部有疾,走路一瘸一拐的,眼神也比旁边一同的男人冷峻不少,气质矜贵。
陶音看到陆行跛着的那只腿的时候一愣,下意识地朝他看过去,见他轻微地摇头,心下松了口气,才分了个眼神给不远处的何翠香,果真见她一脸痴痴地看向陆行身旁的男人。
那是原主曾经爱慕的对象,下放到村里的知青,叫宁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