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芳哭了好大一会功夫，卷起袖子揉了揉眼睛，又想去抱陶音，被她后退一步躲开了。

田芳的手臂换成一个半圆，尴尬地僵在半空中。

自己的女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目光冰冷地看向自己，这个认知让田芳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

“陶音，是妈对不起你。”

陶音想要的不是这句对不起，想来原主想要的也不是这么一句轻飘飘的抱歉。那是一条人命啊。

“你哪里对不起我？”

田芳愣了，眼泪停在眼眶也忘了流下来，她说不出口。陶音是她的亲生女儿没错，她一惯对女儿好，可是这种好是一个圈，在她的圈子里她可以无尽地宠爱女儿，给女儿做饭，织毛衣，跑两公里的地买一本复习资料。可一旦陶音离开了那个小小的圈子，她便撒手不管了，又或者白家的任何一个人将她的女儿拽了过去，她的双手只会用来捂住眼睛和耳朵，不看不听，而不是选择反击。

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想通了这一点，田芳遮住了眼睛不想再让陶音看到她的狼狈。

陶音蹲了下来，用手捉住她的双手放到膝盖上，轻声问她：

“妈，如果你今天不知道这一切，那我受的委屈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田芳想说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女儿受委屈了，可是话到了嘴边，没脸说。

咬紧了牙齿，又听到女儿柔柔地开口：“倘若有一天我被逼得走投无路，死了，你还会继续忍下去吗？”

田芳拼命地摇头：“不会的，你相信妈，妈一定...”

“不，你会的，你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哪怕你有证据在手你也会毁掉，我想那个时候你可能还会松一口气，我死了，我是你的女儿没错，可也是你觉得背在身上的耻辱，这个包袱没了，会更轻松吧。”

田芳哆嗦着唇一个劲儿地摇头，陶音握着她的手格外用力，她想抽出来，可是使不上一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