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思琴想跟着出门，在门口被凤仙拦住。

“姨娘好宽的心，只可惜待人却不宽！”

“这话难听了，也是你一个下人能说的？”

凤仙面不改色，“说话在理儿不在人！大爷不追究是眷着老太太的缘故，怎么，橘红这里你也不打算给个交待？”

汪思琴刮她一眼睫光闪动，冷哼道：“捕风捉影的事你想要什么交待？除了一个牙刚长齐的丫头听见还有谁能证明？说我害人，我图什么？我为什么这么做？说不出来那就是诬告！”

橘红森森插了一句：“图什么？总不过是暗中惹了你或挡了你的道儿，不急，我以后一定会弄明白的！”

汪思琴冷笑，嘴角浮起轻蔑的弧线，拉开帘子走了出去。

徐音看着远去的背影，问：“橘红，汪思琴可是小产过？”

橘红思忖答，“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你好好回想一下，估计和这事有关。”

橘红疑惑的低下头，“她小产怎么和我有关？”

凤仙说：“你自个想想，都这样了不能再糊里糊涂！”

说完抓了一把莲子坐在小杌子上剥起来，“她自己没福分留不住胎，成天只能躺着，一站起来就见红，一咳嗽就要掉，又能怪谁呢？”

橘红直瞪瞪看着凤仙灵活的手，突然捂嘴道，“葡萄！她说过葡萄……难道真只为了一句话？”

说完失声痛哭起来。

凤仙忙丢下手里的东西将她扶到绣墩坐下，“怎么回事？说明白！”

橘红强忍伤心抽泣道：“就是她小产前一日，是六月底了，大爷书房旁边那一架青葡萄熟了，大奶奶叫我去采，到了那里正巧碰到多娇也在摘葡萄，她拿了一颗又大又饱的问我，你看这粒像不像个大肚婆？……我随口说像啊！”

她接过凤仙递的水喝了一口，“那粒葡萄大约被鸟啄过，破皮绽肉的了，我又说，呀哟不好了，这个大肚婆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这籽儿都露出来了！……多娇还笑着说，你不吃我吃，这个才甜呢！”

“刚说完就觉得脑后头凉凉的，一回头正看见琴姨娘挺着肚子站浓荫下面，穿一身浅色衫子，拿碧幽幽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当时心里就一咯噔，总觉得那一眼像是看不到底似的，我和给她请了安便走了，谁知第二天一早便听说她小产了……打那之后，人就不爱笑了！”

“奶奶！你说，就一句玩笑话，并不是有心的，就能让她深恨上我么？我……都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狠的人，太可怕了！”

徐音心里也不好受，谁愿意相信因为自己的一句玩笑就瞎了一只眼呢……

代价太沉重了！

若真是深仇大恨也好理解，一句无心谶语就能把人害成这样！可见汪思琴这人心思狭窄黑暗到了什么程度？

“我没办法替她回答，但我能替你报仇！放心，她干的坏事咱们一点点和她算账！”

……

申时，徐音忽然想起还要去看看金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