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儿怎么能干这事?他用什么捅的?他有这么大力气?”
徐音插嘴:“力气可大的很呢!……穗香!”
一旦开了口,顺着惯性说下去也就没那么艰难了,穗香看了橘红一眼道:“穗香不敢乱言,大爷不信也可以问橘红自己……小少爷他,是用吃水果的银叉子戳的。”
“他吃东西不都靠喂嘛?谁把叉子给他的?也不怕扎着他?”
穗香又看看脸色僵硬苍白的汪思琴,终于硬着头皮说:“是二姨娘教少爷这么干的,那一日才下过大雨,蕉院里积了大水,二姨娘特地到大奶奶房里来,说要带少爷去看丫头们扑鸭子,当时我和……”
金大有听得眉头越蹙越紧……
徐音打断她:“废话太多!捡要紧的说!”
“是……二姨娘从袖子掏出把叉子递给少爷说:“待会儿橘红抱你,便去戳她的眼睛!可比戳葡萄好玩多了呢!”
“你胡说!”
汪思琴尖叫一声冲过来。
“谁叫你满口胡说的?我同橘红又没有仇,好端端的,做什么要让少爷去害她?”
说着走到金大有面前,拭泪道:“大爷是知道我的为人和品行的,我是个向佛之人,平常同人连架都不吵,凡事宁可自己吃些亏也绝不占人便宜,生怕造业,怎么可能做这么狠毒伤阴鸷的事情?”
金大有拍拍她的肩连连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后院这几个里头算你脾气顶好……”
橘红气得胸口起伏,走到她面前说:“向佛是真是假此刻没人在意!你也别自夸是个善人,穗香也用不着替我作保,我也不堵着你承认,咱们不如这样……”
她一把握住汪思琴的手腕拉到窗前,抬头对着天:“敢不敢赌个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毒誓?……说你没有唆使少爷毁我眼睛?说我们冤枉了你!你敢,我便放过你!”
金大有看着紧闭双唇浑身抖得像打摆子似的汪思琴,又看抹着眼泪手足无措的穗香,再看义愤填膺叉着腰的凤仙,最后是他看不透的徐音,女人的脸庞犹如冬天封冻的湖面,透彻又平静。
她不过是个乡下的土柴妞,视听闭塞见识浅,嫁到金家也才几个月,这份笃定从容的气质是哪儿来的?
天赋异禀?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呢?像是她摆布设计好了似的……
白屿那天说什么来着?若非心智超强,便是知晓内情!
“得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