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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堂课上完,宋文泽一脸一言难尽,看了看书架满当当的书,只差没将“你是怎么看完的”写在脸上。
本是好书人,一本书有没有被人翻页看过,一眼就看出来了。
拾七也善解人意,顺着他的视线看一眼,不以为意道:“哦,大部分还是认得的,有些可以猜。那些书里的字没这么难。”
连“鹊”字都不认识的人……
宋文泽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今日就到这儿吧。”
待他走到门口,拾七唤住他:“表哥。”
宋文泽折身看来。
“除了这个,明日表哥能不能同我也讲些别的?”拾七看着他脸上的疑问,眸光似清波,似动又未动,“京里的高门大户济济,表哥每日挑几家同我说说?”
宋文泽倏地一愣,神情惊疑不定。
拾七不言,噙笑淡然相望。
“这些,我所知不过皮毛。”宋文泽推搪。
“皮毛也行。”拾七笑了下,语气却是不容推拒,“深了的,表哥不方便说,我也不方便听。四冬,送表哥。”
四冬走到门口,福身行礼:“表少爷请。”
垂着眼,没看屋中。
宋文泽深深看她一眼,视线又在四冬身上落了落,提步走了。
四冬送客,一春溜了进来。
“郡主,”一春实在憋不住了,“侯爷怎会让表少爷来给郡主当先生?”
太不合适了。
莫说侯夫人的心思,就是没这话,年龄相当的未婚男女,又没有订婚,怎好长期单独相处?
“不让他,让谁?”拾七铺开了纸,宋文泽说了,明日要考校她的字,一春赶紧上前研磨,拾七放好镇纸,“我年纪也这么大了,让外头的人知道鹿山侯府的郡主连字都认不全?反正府里的流言也不少这一桩,表少爷是自家人,至少不会有多余闲话再传出去。”
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向鹿山侯表达了不仅仅是想学学问的意图,其他的先生好请,这种先生难选。
没有人比宋文泽合适。
一春想想,叹口气,也对,郡主的确不能再添什么坏名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