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祠堂外的冯氏村民也喧闹起来,同贺家村的青壮口角推搡起来。
“还不统统给本官住手!”县令蓦地一声厉喝,站起身来,“林县丞,念给他们听听!”
“凡滋扰生事者,轻者杖十,重者徒八百里——”站起的白胡子老头顿了下,又念了一段,“凡中伤,欺瞒、伪证、以下欺上者,视情节轻重,亦当酌情惩处。”
冯氏村民一下子安静下来,先动了手的几个也悄悄缩到了后头去。
县令坐了回去:“冯村正,你等可还有话说?”
冯村正已被吓得背心汗湿,忙摇头:“没,没有了。”
“冯氏,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县令又问拾七。
拾七抬头起来,县令对视一瞬,下一刻,垂了眼:“民女愿认罪。不过此事同其他人没有关系,从头到尾,都是民女一个人的主意。”
“一个人的主意?”县令望着拾七,口气淡淡地。
“是。”拾七低头同样语气淡淡,“民女喜欢贺明轩,所以骗他上山,我们两个村子有仇,民女知道婚事很难成,民女想着上山呆上一晚上,也许他就能娶我了。”
祠堂内的两方人马都露出惊色,眼光交换间,却无一人出声,而祠堂外,则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拾七感觉到贺明轩看过来的视线,身形却纹丝不动。
“哦,那你为何将他推下山崖?”县令看贺明轩一眼。
“后来他不肯走了,想下山。民女只是想留他在山上,当时天快黑了,民女没看清,以为那里不高。”拾七回答得很顺溜,半点停顿都没。
“这般说,你承认设计诱骗贺明轩入山,也承认确是你将贺明轩推下山崖以至骨折?”县令再重复了一遍。
拾七点头。
县令偏首示意,下首的林县丞笔走龙凤,很快将写好的供状读了一遍,然后送到拾七面前。
拾七停顿了下,才明白过来对方是让她签字。
提起笔刚想写,突然反应过来,手一顿:“民女……不会写。”
冯杏花是不会写字的。
差点就犯错误了!
“画圈,按手印即可。”
拾七依言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