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爹是私塾先生,你也识字,就没派好点的活儿?”拾七问。
“哪儿来那么容易?”一春摇头,“像奴婢这样外头买来的,除非拜了干娘,哪里能寻什么好活计?再说,干娘要是不得力,那也没啥用。奴婢原来也想着要不要厚着脸皮找个干娘,后来知道跟奴婢一起进来的丫头拜了干娘,手里非但剩不下几个钱,逢年过节地还得给干娘做衣裳做鞋,奴婢也就不想了。”
“那么小就进府伺候人,觉得委屈吗?”拾七看着她,“你爹是读书人,肯让你识字,应该很疼爱你吧?”
“也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一春低着头,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第摩着桌角,“奴婢福气好才能进侯府,管事们虽然也有不好说话的,可好歹有饭吃有衣裳穿,有瓦遮头。奴婢的爹……小时候的日子,奴婢早就不想了。奴婢如今能伺候郡主,就是最大的福气。奴婢的爹说过,人要惜福才有福。”
一春低着头,但仍然能看见微红的眼角。
拾七沉默了下,若无其事转开话题:“问你个事儿。”
一春的情绪整理得也快,闻声抬首起来。
“夫人的奶娘你可见过?”拾七问。
一春想了想,摇首:“没,没听过。夫人有奶娘?”
“嗯,今日听我娘说的。”拾七慢慢点头。
一春偏着脑袋努力回忆了下:“府里没人提过,不过咱们府里的的人大多都是到了新京后才添置的,原先旧都的侯府听说没现在府里大,用的人不多,好些迁都的时候也没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