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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闭的空间内黑魆魆的一片。
她在艰难爬行。
逼仄的甬道长得似乎没有尽头,灭氧剂让本来就不够的氧气,越来越稀薄。视觉被剥夺后,听觉和痛觉好似被无限放大。
肺好像破了一个大洞的风箱,用尽力气也徒劳无功,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痛楚,想让她屈服。
通讯器的红灯亮起。
接入。
“想好了吗?”
沉默。
对方有耐性的等待了一会儿,然后低低叹息,语气温和而无奈:“不过是一支基因优化剂,拾七,闹成这样真是有必要吗?就当你先借给我,等我进了宋家一定会还你……我们这样的人活得太辛苦,你不理解有家族有依靠,真的不一样。就算你不理解,可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们说好的,等到三十岁——”
没有愤怒,没有伤心。
就是觉得恶心。
按下。
让人恶心的声音消失了。
身体细胞的承受度也到了临界点,血快流尽了.
本应该感觉冰冷的身体却因药物的作用让她感觉到一种整个人快要爆炸的痛苦……
太难受……
…………
“啊”——
拾七从低呼中猛然坐起!
窒息和痛意太过真实。
脸上身上都是汗。
睁眼、闭眼、再迅速睁开,视线顿时清晰,入目所及,蝉翼般的纱帐上,喜鹊登枝的刺绣图案活灵活现,青丝垂落锦被,丝质的被面上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富丽堂皇,高贵雍容。
雕刻精美的床,不远处,是同样雕刻精美的木雕座屏,丝丝缕缕的柔和光线,从屏风镂空的空隙漏了进来。
幽幽暗暗,光影交错。
不够明亮,却足够温暖和真实。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夜风气息。
桌上的夜灯,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扇——
很好,她的要求一条也没漏下。
等披衣而起的二夏从外间值夜的软榻上下来,再走进来时,拾七的情绪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
二夏走到床前,稍打量了下,迟疑轻声:“郡主……可是发梦了?”
二夏不是一春,那一声低呼虽轻,但肯定是被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