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街角，拐进一个小巷子里，在一栋五层的居民楼前停了下来。先是抬头往上望了一眼，随即进入楼门，踩着楼梯直奔五楼。

曾经在一个很漫长的岁月里，苏屹城的身份是一尊神。

那个时候他御剑飞天，腾云驾雾，不染俗世尘埃。那个时候他集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不食人间烟火。

如今，他的身份是宋念兮的师父，他是她的家人，是她的依靠。

他这双脚行走在街头巷尾，开书店，当老师，与凡人为伍，陪着宋念兮长大。

她爱吃饺子，他就趁着周末休息的时候包很多，用盒子装好冷冻。她爱吃羊肉串，他经常在她埋头写作业的时候，跑下楼去给她点上二十串，带回家给她打牙祭。

宋念兮在吃到好吃的东西时，会眯起眼睛心满意足地笑着，那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笑容。

而现在，有人欺负他的小姑娘了，他岂能轻易放过那个人？

到了五楼，他只轻轻地一抬手，面前那道厚重的防盗门就开了。

他迈步走进门，正遇上一个男人从卧室走出来。

迎面碰上，苏屹城开口便问：“李良修？”

李良修认出了苏屹城，轻蔑地笑了。

在抓宋念兮之前，他已经调查清楚了。他知道宋念兮没有家人，只有一个师父在龙川中学教书，是一个普通人。

现在这个普通人就站在他面前，他严重怀疑此人是活腻了，上门来找死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的？”李良修抬起下巴，傲慢地打量着苏屹城。

“只要我想，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不能知道的事情。”苏屹城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听说你很喜欢给别人放血，我来跟你学一学。”

“你？哼！你不够资格！”李良修说着话，伸手要抓苏屹城的肩膀。

手一伸出去，他自己吓了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腕上多了一条刀切的伤口，鲜血正从那道伤口里汩汩地流出来，像是水从泉眼中喷流出来。

他抬起另一只手去够桌子上的毛巾，想要捂住那条伤口，惊悚地发现另一只手腕上也有一模一样的伤口，血正从伤口处奔涌而出。

苏屹城也没有接近他啊，这伤口是哪儿来的？

李良修突然想起来，刚才苏屹城朝他的手腕上看了一眼。

这个人的目光有如实质，竟然可以直接割开我的皮肉？

“你是谁？”李良修有些害怕了，厉声喝问。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惹了不能惹的人，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