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突然有人飞奔进来,神色慌张,
“不好了!从嘹望台上看到,穷桑的海船开来了!他们这是要进犯无妄海——”
黑海之上,一面又一面的风帆被吹鼓。带着高高桅杆的巨船破浪而行。
“大人,那些到底都是昆仑的人,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穷桑矮小的副将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他仰着头,不安地高声喊道。
在主战船,最高的桅杆顶端,一个纤瘦高挑的男子稳稳地立于其上。海风吹鼓起他宽大的血红斗篷,如同一面招摇而起的旗帜。
“既然你们都选择投靠了我和我父亲,就等于和昆仑彻底撕破脸。事到临头还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他轻挑的讽刺遥遥地落下来,“怎么,你带了十个筑基,八个金丹,还怕那一群练气吗?”
“大人……您说的是。”副将再不敢有异议,他跟着他这么多场仗打下来,早已知道,上面的这个人就是个天王老子也敢叫板的疯子。
“哈哈哈哈哈——”渗人的笑声从桅杆上飘开,风掀起了他黑色的兜帽,银白色的长发张狂地飞舞,夜空里他的双目是通红的,宛如地狱恶鬼。
“全部的炮口都给我升起来,哪一艘船第一个轰掉上面的高塔,老子重重有赏——”
瞬间,伴随着银发男子放肆的笑声,无数点炮火齐鸣。
“结界!张开护塔结界!!所有人撤回塔里——”昆仑弟子人人面色发白,有人声嘶力竭地吼道。
然而,护塔结界经年不用,每年用于供养的灵石又被贪去了大部分,现在已经失去了作用。转瞬间塔外已炮火纷飞,不断有地方被轰塌,处处都弥漫着火药的硫磺味。猝不及防间,根本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处处只有惨叫和哀嚎。
那个中年男子被一块滚落的巨石压住了腿,动弹不得,他华贵的衣袍已经满是血污。生命在不断的流逝,他却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撕心裂肺泪流满面。
“该……该呀!海西十六国是完了,你看,马上就轮到你们了——”
最后他笑不动了,躺在地上,睁着眼着断壁残垣外漆黑的天幕。
“今天的月亮真美啊……”
月色确实很美,且还大,甚至近的可以看到上面的环形。今夜本不该是满月,就在刚刚,月牙就在他们的头顶,瞬间盈满。然而侵略者正打得尽兴,一时并没有什么人察觉到。
直到他们发现船下的海波渐渐的不再平顺,所有的船都开始在海浪中起伏不定,火炮再也无法瞄准,甚至甲板上都没有人可以站得稳。
远远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条泛白色的细线,假如靠近了就能望见,那是接天的浪潮,潮头翻滚着白浪。
“海啸,海啸来了——”有穷桑的士兵从海船上的桅杆上落下,
“快去告诉大人,我们必须马上登陆!”
然而太晚了,接天的海浪转瞬间就到了眼前,整个海平面像是被卷曲而起,所有的战船来不及逃难,就被巨浪卷起,然后狠狠的拍下,倾刻碎得稀烂。
千百万吨的海水裹挟着这些战船的碎片,狠狠的砸向黑崖,雷霆之声不绝于耳。
只有金丹期的修士御剑弃船了,然而海风也变得迅疾而猛烈,他们踩着飞剑,几乎站不稳。望着底下怒气滔天的大海,活下来的人都惊惧交加。
这突如其来的海啸,完全背离了他们这些长期生活在海上之人的常识。
银发的男子背着手,悬空在最高处。他死死地盯着天空上那轮大到不正常的月亮,半晌,咬牙切齿地笑了一声,
“野种,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他此刻并不想管手底下那些无名小卒的死活,是这个认知就让他烦躁无比。于是气聚丹田,一声暴喝突然炸响在半空中,动静之轰隆,几欲压过海浪的轰鸣,靠近他的那几个金丹修士,都被震得七窍流血。
“小杂种!我知道你在附近!!有胆你他娘的就给我出来——”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狂躁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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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望月峰。
容桐的意识依然沉浸在山间万物里,第一次尝试控制元素攻击对象失败,她不甘心,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不断有爆破的声音在山中炸响。
直到神识都开始逸散,她人都恍惚起来。
“……再来,我们再来……”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虚空中,抱琴一把将她的意识扯回身体。
容桐有些气馁,之前她还以为她一直在进步,可是现在看来,控制力是有了,精度却太差。
这就一个国家死命地给自己囤导.弹,打仗打起来不要钱的往对方的国土上轰,然后没有一发能打得中,等你把弹库打空了,人家轻轻松松一颗子弹就取了你的首级。简直憋屈死了。
她疲倦的趴在白流晶上,昏昏沉沉的直接睡过去。
而相隔万里的海上,月色隐匿,日光乍现,幸存的人战战兢兢的爬出废墟,蔚蓝海面上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暴跌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