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前厅端坐着一位样貌清俊儒雅的中年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青山书院有名的院长。
这院长是孔家的嫡系子孙,名为孔彦。此人少时就有才名,长大后更是声名远播。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德行甚好并不恃才傲物。不过此子性子淡泊,不喜官场中诸多交际,故而选择来教书育人。
而青城书院则是仅次于太学和白鹿书院的第三大书院,里面的秀才,举人不胜枚举,就连进士也出了许多。同时,青山书院还大力培养学生其他方面的能力,是许多江南学子梦寐以求的学术和艺术的殿堂。
这青城书院位于扬州灵山寺所在的桃花山脚下,依山傍水,景色宜人,且距离扬州城比较近,故而生源众多。
这位中年男子坐在下手位置,身子端正,目光清正,在下人端上茶的时候还有礼貌的道谢。在等待的时间里,并未有不耐,只是徐徐的饮进茶杯里茶,动作里显示的是无边的优雅。
待到谢锦程带着孩子们到前厅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内心有些疑惑,原来岳父要见客人。不过这人自己有几分熟悉。
“孔院长好,在下宋玉书。家父腿脚有些慢,就让我先过来招待您。至于这位是我的姐夫,谢锦程。”宋玉书看见孔彦,立刻介绍自己的身份。
“在下孔彦,今日冒昧前来,有事相求与宋老爷子。”
接着几人就交谈起来。
在宋翼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不由得在心里感慨真是好风度,与记忆里某个朋友十分相似。
“贤侄久等了。我年老体弱,脚程慢了些”,老爷子跨进门里,就很平静又带几丝期待的开口。“你父亲可是孔曦?”
“是,孔曦正是家父。”孔彦带着几许迷惑。
宋翼还略带几分追忆,“我还记得当年你父亲带你去雍城时,你只有四五岁的年纪,现在一晃眼已经三十多年了,再也没见过。人都老了”
“老先生哪里话。我常听父亲说起您来。今日是在下唐突,冒昧来访,实在是打扰了。而且先生一点都不显老,这个“老”字,是我疏忽了”。孔彦在看到鼎鼎大名的宋翼,宋老先生时,吃了一惊。原本以为,已经花甲的老先生,应该是显了老态,步履蹒跚的样子。可这位虽然身形略显清癯,但目光炯炯有神,显得格外威严。
随即起身,待老爷子坐好,便朝上首鞠了一躬,“晚辈今天上门拜访是为两件事”。
“不必拘礼。老夫愿闻其详。”宋翼心里有些奇怪,自己都已经是个岁数这么大的糟老头子了,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不过倒是静静的等待着眼前人的回话。
“其一,听闻您回乡,我将我的画作带来,想请先生品评指点一二。其二,先生被称为“妙手丹青,无双国手”,听闻先生的画不仅技艺高超,其中的意蕴更是无穷。我们书院想请先生去教,这两件事情先生可以好好考虑。”说完就再鞠一躬。
“我想问,你们为什么要学画画?是为了附庸风雅,消磨时光,还是有感而发,心有所爱?”宋翼沉吟了一会,才有些意味深长的开口问到。
“不瞒先生说,从小刚开始学习时只是学习,渐渐地遇上些事情或是某些瞬间就想拿笔记下来,及至现在确实是真心喜欢”。孔彦稍有些怔忪,不过认真思考之后给出了答案。
“即使这样,那你为何还会有让我品评鉴赏你画的请求吗?”宋翼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