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妻啊

呸!

真给她脸了!

口口声声嫌弃,什么德性!

罗衣一脸的轻蔑不屑,看得李氏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明白过来她什么意思,气得眼前都发黑起来,声音都变了腔:“胡氏!你!你竟敢——”

“竟敢”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花儿来。

她实在被气狠了,直到罗衣无趣走开,也没想出如何教训她。

但这个哑巴亏,李氏是不肯吃的。她等到周自荣回来,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荣哥儿,不是姨娘多事,而是这个胡氏实在是个养不熟的,你对她的好,全都白瞎了!”

“她不过一个乡下粗鄙妇人,你带着她有什么好的?等你进了京师,考出官身,大把好人家的闺女给你挑,还有靠得住的岳家,不比胡氏好百倍?”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不知道周自荣根本没听进去。

他满脑子只有三个字:烂黄瓜。

他是读书人,是文雅人,从没接触过这等粗鄙俗语。但即便没接触过,乍一听,他也明白了这三个字的意思。

他黑着脸,起身就走了,没理会身后的李氏叫他。

罗衣正在屋里打着算盘。

这两年间,她攒下了三千多两银子,足够她在城里买一个小院子,再买下一间铺子,请个好点儿的掌柜了。

她是个懒人,做饭、洗衣这些杂事,她并不想做,所以还要买几个下人在身边。

这一笔一笔的都要花钱。

明年周自荣就要赴京师参加会试,以他现在的状态,只怕名次不会差了。而不像胡二妞那一世,他落榜了一回,才又考上探花。

如果他考中了,她再留在他身边,就没有任何意义。胡二妞只叫她冷眼看着他如何过活,如何读书,能不能金榜题名?并没有叫她做别的。因而,只要周自荣考上了,她就不必再留在他身边,可以到处走一走,看一看了。

想到此处,罗衣倒是很希望他能考上。

正打着算盘,就觉眼前一暗,抬头一看,周自荣站在桌前。

“让一让,你挡着光了。”罗衣垂下头,对他挥了挥手。

周自荣没动。

罗衣才又抬起头,正视起他来:“什么事?”

“烂黄瓜?”他低低地吐出这几个字,猛地伸出手,擒住她的手腕,“我还真想当一根烂黄瓜!”

他猛地用力,扯她起身,往床边走去。

他周自荣今年十九岁,尚未及冠,一力撑起家中开销,一手包揽家中杂务,这样还能读出一个解元,她却说他是烂黄瓜?

她究竟有多瞧不起他?!

既然她说他是烂黄瓜,那他就做一根烂黄瓜给她看!

他带着汹涌的怒气,强行抓着罗衣的手腕往床边走去,打定主意今天要跟她成事。

罗衣挣了两下,竟然没挣出来,不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