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头发真好看。”虹蕊真诚赞美。
林卿卿心不在焉点点头。
虹蕊将她的头发梳好,犹豫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娘娘,您今天在宁嫔宫里留的时间太长了。”
“我知道。”林卿卿无奈,“以后不会了。”
虹蕊放下心,往她发梢涂抹茉莉油:“也是宫人懈怠,奴婢在外面看着,那药好晚才熬好端进去——”
“不是宫人慢。”林卿卿淡然,“是他不许。”
“他”是谁,虹蕊自然心知肚明,但他为何不许,虹蕊可真就完全想不通。难道他不知道这种事若是被人发觉,两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吗?
“他希望我能为他诞育子嗣。”
虹蕊手一松,瓷瓶咚地落地。
她顾不得收拾,急急忙忙问:“娘娘没答应吧?”
“当然。”
虹蕊当然明白,要是她答应了,自己哪儿还能看见宫人送药进去,只是一时着急,乱了方寸:“那、那药……”
那药还是原来的药吗?三王爷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那药会否……
“不会。”林卿卿莫名笃定,“他还不至如此。”
谢晏成筹谋多时,布局缜密,不日便可将天下握在手中。若天下人都要听他号令,自然也包括她,此时又何必使出这样下作手段。
“虹蕊。”林卿卿低头看着惊魂初定、蹲下身收拾碎瓷片的虹蕊,“你说他是怎么想的呢?”
虹蕊抬起头,看到自己的主子眼神清澄,是非常认真想要探讨答案。
“娘娘。”虹蕊胆怯道。
林卿卿鼓励地看着她。
她咽了下口水,吞吞吐吐:“奴婢觉得……三王爷可能只是,有点害怕。”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冷面冷心人称修罗的三王爷谢晏成,怕?莫不是在开玩笑罢。
但心里某个角落又在告诉她,这也许就是事实。
她陪娘娘去宁嫔宫中时,见到过三王爷看着娘娘的眼神。他的眼睛很黑很深,看着娘娘的时候尤为幽暗专注,仿佛一个错眼,眼前人就会消失在他面前。
她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深情而执着,专注得令人毛骨悚然。
“害怕……吗?”林卿卿重复。
半晌,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南巡归来后,皇帝对三子谢晏成越发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