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卿站在谢晏安身侧,饶有兴味地看着二人。
“身子可好些了?”说的是她去岁冬天落胎的事。
徐良媛的身子越发的低:“谢公主惦念,已经大好了。”
“哎,不必如此拘礼。”大公主赶前一步,看似客气地弯腰虚扶——
“笨鸟占着巢,到如今也不下蛋。这么好的机会,你不知道把握?”女人的声音很低,不减傲慢骄矜,“我以为你精明,没想到是个傻的。”
“……妾明白,谢公主提点。”徐良媛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随即迅速被决绝代替。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太子妃一贯看不惯她们这些人,若是抢先诞下嫡子,她们哪还有活路?
只能……试试看了。
谢晏安醒来,难得感到几分头疼。
他将横在自己胸前的光|裸手臂移开,觉得头更疼了:昨晚陪他的是妍儿,不是卿卿。
揉了揉眉心,记忆陆续回笼:昨晚月色甚好,他拉着卿卿陪他喝酒,他喝多了……卿卿说去为他拿醒酒茶,然后……
然后他就在徐妍的床上醒来,一|丝|不|挂,周身萦绕着情|欲气息。
这趁虚而入的争宠无伤大雅,他一向乐见。看着美人们为自己争风吃醋,岂不是风流子人间乐事?
可现在,他身体带着发泄后的虚软,心里却空虚的要命。
固然,他没有专宠林卿卿的必要——他甚至未曾这样承诺过。但此时挨着另一个女子温热身躯,他还是觉得怪怪的。
有些心虚,也……有些不爽。
谢晏安皱着眉,推开热情地缠上来的徐妍,穿好衣服下床。
推开门,他愣住。
林卿卿怔怔地看着他。她着一袭月影白衣裙,立在粉粉绰绰的海棠花下,柔软的花瓣在她头发上、肩上落了薄薄一层,粉白交映,宿醉未醒的谢晏安朦胧望去,竟分不清哪是花,哪是人。
天才蒙蒙亮。
她不知道已经在花树下站了多久。似乎是开天辟地便有的一尊玉雕美人像,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他,不言,不语。
凄楚的目光在看到他从徐良媛房里出来的瞬间一凝,又缓缓散开,随之化为冷雪死灰般的宁静。
“卿卿……”谢晏安迟疑着开口,向她伸出手。
林卿卿低头对他行了一礼,便转身回了自己房中。
谢晏安有点慌。
过去他流连美人,林卿卿也会不高兴地规劝。但他知道,那是为了让他向好,不要沉迷美色。
而不是因为在乎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