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年前一样,变也没变。
这是他和秦筠大学时同居的家。
.
半夜,秦筠醒了。
长发披了一身,她懵懵然的下了床,待视线逐渐清明,猛地一惊。
环视一圈,她确定这是雅苑的房子,是大学时喻尤买给他俩住的。
“我怎么会在这。”秦筠酒醒后头有点疼,一时记忆错乱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匆忙洗了个澡褪去一身酒气,她换上家居服,穿上拖鞋披上外套想出去倒水喝。
一推开门,她彻底愣了。
沙发那头点着昏黄暗调的灯,将客厅镀成暖色模样。米黄色双人沙发上躺着一个人,因为身材欣长,而无法被这个沙发完全容下。只能微微蜷缩着身体,像一只慵懒嗜睡的猫。
他的呼吸有些粗重,双手环在胸前抱着自己,身上只盖了一层薄毯,额上沁出一层薄汗。
秦筠惊呆了。
“喻……尤?”
“为什么,喻尤会在我家?”她喃喃,“不,我们家。”
“……”这样问感觉更奇怪了。
可是——
秦筠跑过去,坐在沙发前的羊绒地毯上,拍了拍他:“喻尤?”
喻尤即使在睡梦中,眉间都微微拧起,双手勒着自己的臂膀愈加用力,甚至指尖都泛出青白色。
“不要……”
“不要……”
他声音极其微小,秦筠凑近去听。
“做噩梦了吗?”秦筠伸出食指温柔给他揉着,她小声说:“放轻松,没关系,不怕不怕,我在你身边呢,不要皱眉,会变丑的。”
他当真放松了些。
“……一说变丑就这么听话?”秦筠忍着笑。
“喻尤?”秦筠小声喊着,但他并没有转醒,反倒在低声咳嗽。
那种闷在嗓子里压抑着的咳嗽难受至极,他脸色红的不正常,秦筠连忙将手附在他额头。
一贴上去,滚烫。
“你发烧了?!”秦筠低呼。
她顿时就慌了。
怎么发烧了呢!
顾不得去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也不觉得不自在,或许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太熟悉,秦筠打开碗柜从里面找出喻尤和她的情侣杯,是达菲熊和雪莉玫的造型。
她太紧张喻尤,根本没疑惑为什么所有的厨具都干干净净,未落一点灰。
秦筠烧了壶热水,又找了条干净的毛巾,从冰箱里拿出不知冻了多久的冰块裹在一起附在他额头上。
她从卧室把暖被搬出来全给他盖着,将他紧紧裹住,但他仍在瑟缩,打着轻微寒颤,似乎没有好转。
“还冷吗?”秦筠只好打开空调。
喻尤很少生病,记忆中只有一次,这是第二次。
秦筠也刚刚酒醒,昏昏沉沉。
强忍着不适在大半夜的叫了跑腿去医院买退烧药,她披着外套,靠在喻尤身旁,下巴搭在沙发上静静看他。
时不时的注意他的温度,出了点汗就给他擦掉。
又怕捂着他,又怕冷着他,事无巨细。
秦筠拿到药后拍了拍喻尤:“起来喝药了。”
喻尤无动于衷。
没办法,秦筠坐上沙发,将他扶了起来。
“喝药,乖,听话。”
喻尤的面上有一层淡淡潮红,坐起身,他微微睁开眼侧头看了看秦筠。
秦筠温声哄着,就怕他不吃。
她还记得那时候喻尤生病自己哄他吃药哄的有多痛苦,最后硬是含着药水,受着苦味,用嘴喂他他才罢休。
想起那时,真是腻歪的自己也受不了。
她摇了摇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甩出去,手上安静躺着两片退烧药,轻声哄着:“吃了再睡,好不好?”
尽管喻尤烧的迷糊,却还是对药产生抵触心理,他皱着眉嫌弃的看着秦筠手心的药,撇过头。
秦筠哭笑不得。
怎么还和孩子一样。
“这是药片,不是冲剂,不苦的。你只要放在嘴里,用水一吞就好了。”秦筠连忙把热水端过来,喻尤靠在她身上浅浅抿了一口,又转过头,哑着声说:“烫。”
秦筠赶紧跑去厨房,拿了两个杯子相互倒着降温。
又哼哧哼哧的跑回来:“这下不烫了。”
喻尤舌尖探了探,丢出一个字:“凉。”
秦筠又巴巴的跑过去加了点热水。
喻尤靠在沙发上,汗水淋湿了发,他已经清醒几分,半垂着眼看秦筠进进出出,看她穿着家居服的模样。
忽然一阵恍惚。
他们当真是分开了三年吗?
他真的有三年都不在她的生命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