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外面有很多锅灰,这会儿大家还不时兴把锅底灰都刮洗干净,怕伤了铁锅,一年大概也就刮个两三回。
严琅发现二姐从厨房走到堂屋,一共扭头看了他六次,不动声色的趁着弯腰倒猪食的时候用眼角去看,守着鸡鸭鹅吃食儿的张大梅同志又在看他了。
严琅没耐心慢慢等两头猪吃早饭,眼看着食槽不会满出去,就一股脑把另一桶猪食也给抬着桶底倒了进去。
转身去院子外石桌旁的木盆里用肥皂洗了手,严琅突然回头,这次张大梅没能及时收回眼神,严琅胡乱搓干净泡沫甩了甩手,双手叉腰,脸上有抓包的得意,“说吧张大梅同志,你一大早的就鬼鬼祟祟看我干啥?是不是发现你儿子长更俊了?”
昨晚上严琅自己捂着被子生了大半宿闷气,睡一觉起来却感觉神清气爽,然后就这么睁开眼睛看见窗外灰麻麻的天空突然想开了。
不就是一个名字嘛,以后他娶了姓容的媳妇,然后努力生个闺女,取名字的时候让闺女跟着妈姓,就叫容倩。
嘿,这不是能一辈子都叫着容倩这个名儿了嘛!
至于知青点那个,反正都是要走的,肯定也不会在乎有个小娃娃跟她同名同姓。
张大梅看儿子又恢复成原来那欠抽的皮样儿,也不知道该送口气好还是心酸好,儿啊,你不是都已经开窍了吗?可千万别让那个窍又关咯!
“琅琅啊,昨晚听你爸说你看上新来的一个叫容倩的女知青,你要是真喜欢也没啥,反正有我们在,她也不能结了婚生了娃又跑掉。”
严琅脸上一皱单手叉腰直摆手,“妈你别瞎说,我喜欢的不是那类型!”
严胡兰刚好出来端菜,闻言笑嘻嘻的问小弟,“哟,都知道自己喜欢啥类型了?那可要跟妈说说,也好早点给你找到。”
昨晚上严胡兰都睡着了,结果被她妈凉飕飕的手脚往身上一摸,顿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差点吓得掉床底下。
一开始严胡兰还困得很,不大想说话,可听完妈说的居然是小弟看上知青点昨天新来的一个知青,严胡兰也就瞬间清醒了,跟她妈一样激动得睡不着觉,两母女躲被窝里就那么聊到了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也亏得两人早上一大早起来还能这么精神,没办法,只要一想到小弟/儿子要喜欢谁了,无论是严胡兰还是张大梅,那都是一阵激动。
要是结了婚,严琅那爱往外跑的性子估计就能收一收了。
严琅被两双亮晶晶的眼睛这么一盯,哪里还能看不懂,赶紧认认真真把自己喜欢的类型给说了,争取打消这两人要把他跟那个女知青往一处凑的心思。
可得了吧,他都已经决定好以后要生个叫容倩的小闺女了,哪能跟这个女知青扯上关系啊?
这不是胡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