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见了,”他大步过来和她并排走着,“那边的狙击手虽然都被我解决了,可是剩下的人还有多少?我知道你身手不错,可是他们人很多——”
“他们,”维蒂希问,“谁?”
“和你无关。”
“所以那些狙击手是你招致来的,”维蒂希道,“你害得我也被追杀。”
对方没好气道:“你不该追我!”
“你?”维蒂希偏头,眉毛飞出去一个高挑的弧度,“你三番两次翻我和我邻居的窗户要闯进来,我没打死你算不错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楼下。
“我不知道你是谁,”她冷漠的道,“但是不管你为谁工作,想杀美国队长……劝你死心。”
金属手臂愣了一下,或者实际上他愣了很多下,因为他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笑话。
于是他哭笑不得的道:“我没有,我不是想杀美国队长,我也不为任何人工作——等等,你是说他在家?”
维蒂希没有理会他,径直顺着排水管道爬了上去。
窗户敞开着,可是维蒂希走出卧室阳台就看见……床上空无一人。
史蒂夫不见了。
她进进出出将整个屋子都搜寻了个遍,可是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连搁在床头柜旁边的星盾也不知所踪。她又从阳台上翻过去史蒂夫的房子里,也没有人。
屋门紧锁,厨房阳台和卧室阳台的窗户都开着,看不出他到底是从哪里出去的,除了客厅的一架移了位之外,甚至再无任何打斗痕迹。
维蒂希一拳擂在身边的衣柜上,怦然一声巨响,衣柜门应声落在地上。
某种愤怒而挫败的情绪从她心底滋生,就像是荒原上点燃了野草的星火迎风而涨,烧得她麻木而僵硬……她不该就这么放着史蒂夫追出去,为什么如此简单的事还是要出纰漏,为什么她不能再思虑周全一点,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同样的错误?
救一个人,保他周全有那么难?
许多纷乱的画面翻篇似的在她脑海里“哗啦啦”流淌过,全都带了猩红的血色,又烧起摇曳诡谲的妖火,枭笑着,尖叫着,四处逃窜着,要将她焚毁成一滩灰烬。
直到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像是从非常遥远的地方穿行而来:
“他不在这?”
那句问话像一把巨锤,把她脑海里翻转的,多棱镜似的画面瞬间敲碎。
维蒂希怔愣了一秒,才想起那道声音来自于自己身后。
她转身,却没有说话。
“你说他在家,”金属手臂从厨房门口的阴影处走了过来,语气并不友好,“可是人呢?”
他看着维蒂希,绿色的眼睛在月光里像是蒙了一层灰冷的雾气,让人想起白霭弥漫的峡谷背后,落雪的长青木,冷冰冰的坚硬。
“我还没有问你,”维蒂希上前一步在他正对面,身影恰好遮去一帘月光,“那些杀手是你引来的,而你的目的又是美国队长本人——”
“我说了我不想杀他!”他不知道怎么的就很暴躁,“我根本不可能杀他!”
维蒂希冷笑,“我不信!”
她说着退回到了卧室,在阳台上看了看又转去了厨房,她努力回忆着自己离开时的样子,这里到底有没有丝毫的变化——然后她发现窗扇上绑着,被她拽断的那截细线不见了。
而窗户的把手……维蒂希抬手去拧它,结果手刚捏上去,把手就就从窗扇上脱落在她的手里,再仔细看时,窗扇框上有一条不易察觉的裂纹——就像是有人要钻出去时被窗扇把手勾住,重重带了一下,带走了把手上的细线,也将把手拽离了方向,力度之大,甚至使得相对脆弱的窗户把手差点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