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处,生生打断。
——半点都不像是谢相家的公子。
这话不能说,他不曾告诉过她。
“给你。”谢渺哼了一声,将两串糖葫芦直接塞到江姝手上,“你当真以为银钱是那般好挣的么?”
问的很正经,却又更像是在解释。
第一年入宫时,他被大太监扣押月钱,抢了分发的冬衣,那年冬季,格外漫长,也格外寒冷。
差一点,就冻死在了那个无人问津的角落。若非洪兴怀接济,他是怎么也不可能活下来的。
“夫君不容易。”江姝叹了一声,语气里满是疼惜,谢渺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给!”尚未回过神来,嘴中就已被江姝强硬的塞进一串糖葫芦,甜甜的糖衣在唇舌尖划开,眼前的女子笑得比糖还要甜。
谢渺的眼眸无意间睁大了几分,圆圆的模样十分讨人喜欢,没了半点的阴郁之感,只让人觉得想捧在手里捏一捏。
她知道,谢渺喜欢吃糖,吃的时候眼眸会不自觉地弯起,单纯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好吃么?”江姝笑着问,说着就把谢渺嘴里的糖葫芦拿开,自己舔了一口,皱了皱眉,她不喜欢吃甜的。
但还是笑道,“夫君吃过的格外甜!”
谢渺整个人,已经不知今夕何夕,只知道机械的推着她往前走。
那两串糖葫芦,最后都被江姝强硬的喂给了谢渺。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里呢。”江姝歪了歪头,“也是第一次这么开心!”
谢渺将她从轮椅上抱下来,抱坐在自己腿上,两个人靠着坐在河边,伸出手,就能触到岸边的石柱。
“我也是第一次来。”谢渺说,有些失落,随后像是陷入了回忆,“我小时候家里管得严,稍大一些了就被父亲关在书房里面念书,不把书背完连门也不让出的。”
江姝伸手钩住了他的脖子,语带不解,“可是夫君的字写的很难看啊,而且……有人说夫君都不会写诗。”
谢渺斜睨她一眼,凉凉道:“给你点颜色就想开染坊了是不?”
某人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小声道:“我不想像别人一样骗你。”
该夸你……诚实么?
谢渺噎了噎,“我小时候很聪明,特别会做表面功夫,我爹查我功课的时候我就装生病。”随后又像是有几分骄傲,“反正我爹怕我娘,我娘总是护着我的。”
江姝窝在他怀里,静静地听他说着。
有些事情,无需刻意打探,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谢夫人出身商贾之家,与谢相于微时结为夫妻,感情自然是好的。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终是架不住困意,睡了过去,谢渺亲了亲她的眼睛,又觉得不够一般,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唇。
“以后不会再让你生病了。”
将人平稳的抱在怀里,谢渺柔声道。
轮椅自然会有人拿,他只是……想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