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吗？

欧尔麦特扪心自问。

诚然，如若要欧尔麦特选出一生中最尊重的人（动物？）排名，根津校长绝对能够挤进前三名。没有根津校长的潜心栽培，欧尔麦特也很难到达如今的地位。更有可能刚猛易折，断绝在某次阴谋诡计中了。他很相信根津校长的判断，唯独这一次——

欧尔麦特毫无悔意。

“校长，绿谷出久是一个好孩子。”

根津校长点点头。

这一点，它也不会否认。

“绿谷出久身上有很多优点，但无论是哪个优点，比他更优秀的都有太多了。”欧尔麦特停顿了一下，他其实不想指代婆什迦罗，但无论怎么措辞，他好像都找不到能完全不给人这种暗示的说法。欧尔麦特不由苦笑，认命地完全揭开了事实，“但是，这个世界上能比得上婆什迦罗的人原本就不多，你对绿谷出久太苛求了。”

“并不是我苛求。”根津校长轻声说。

欧尔麦特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后悔吗？至少目前绿谷出久的表现，是不足以作为最有资格继承ofa的人，但我也不觉得婆什迦罗就能够替代他——况且，我其实……很高兴。”欧尔麦特很轻声地说。

他这句回答，反而引来了根津校长惊讶的目光。

聪明人想太多，反而不如蠢人直来直去的干脆。

婆什迦罗啊……

欧尔麦特下意识地在心底重复这个名字，他的目光落在大屏幕上，上面正在直播婆什迦罗宛如游鱼般轻松惬意地避开一个又一个陷阱。这个孩子就像是一个巨大宝藏，每一次，当别人以为已经看到了他的最强实力时，他总能再突破这个固有印象，告诉所有人，婆什迦罗就是生来为了打破不可能而存在的。

光辉灿烂。

即便是没有afo，这个孩子的未来也是一片坦途。

“在五年前起，我就在反思。”

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诚然，欧尔麦特威慑了许多潜在的犯罪者，但社会并没有由此变得更美好。afo是邪恶的，但击溃邪恶……就能改变这个社会吗？欧尔麦特不知道，相反，他隐约地感觉到，无个性者和个性者的差距，一直在不断拉大。无论是就业，择偶，机遇，整个社会都在无条件地偏爱个性者，逐步地挤压无个性者的生存空间。

阶级固化吗？

不，是比阶级固化更加可怕的东西。

“绿谷出久真的很不起眼。”欧尔麦特微微弯起了眼睛，这个表情让他看起来真的很像是对儿子感到自豪的老父亲，“但是，校长你一直都搞错啦。我也搞错了很久……嗯，从一开始，我就不是在为了‘和平的象征’在选取继承人。”

ofa穿成了那么多代，和平的象征始终只有一位。

以前只有他，以后也只有他。

“也不是为ofa选择继承人。”这句话说的也有些饶舌，但欧尔麦特相信，根津校长能够想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如果欧尔麦特只是为了ofa的话，他怎么说也要选取一位个性者吧！同样的问题，欧尔麦特也问过志村菜奈，只得到了师父有些意味不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