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与冬雪略微担忧地望了对方一眼,也赶紧下楼了。
此时月挂梢头,人正多起来。
秦筝怕跟丢了人,一直离得不远,偶尔假装看铺子上摆的物件,越走越发有些许偏僻了,秦筝望着街道上人越来越少,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边上一摊子卖的花灯,有个栩栩如生的兔子状,她不由得看定了神,伸手摸了两下,恍然想起自个的大事,正巧看见那人往前头巷口闪进去,秦筝二话不说,放下兔子灯,跟着跑了进去。
她进了巷子,发觉周遭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她和前头被跟踪的人,她轻轻地将手探入衣袖中,抽出软鞭。她今日出来,因怕被打之人以后认出她的身份,特意换了一条长公主让兵器库工匠特意为她做的练武用的鞭子。
她放缓了脚步,只见前头的人突然站住了,脚边还有一条手帕,他弯下腰,秦筝快速小跑几步,一个快闪,劈鞭而落,直挺挺地就要落在那人的肩上,当秦筝以为得手时,却见他人顺势往前一滚,迅速转过身来。
秦筝跨步劈腿用扫鞭想要让那人站不稳,却见那人笑嘻嘻地道:“呦,还有两下子。”他快速地躲了过去。
听到这不着调的声音,秦筝这才发现,中计了!并不是她开头跟踪的那个。
她正要往后头跑,却见穿直裾的清隽贵公子如今穿了粗布衣,冷淡地望着她,秦筝要落鞭时,却被他伸手扯住了鞭尾,将鞭子卷到了他面前,伸手将秦筝钳制住。
巷口来了一辆马车,秦筝被扣着的双手背在后头,她打算在巷口高喊时,却见刚才摆摊的人不见了,她被推上了马车,蒙住了双眼。
刚才笑嘻嘻的人道:“主子,这小子身上的衣服料子看着值不少银钱,应当是哪个大人府上的公子,也不知那位大人得知自个儿子闯祸了会如何?”
赶车的人打趣朝中大臣,“哪有人敢到主子面前讨人?”
“这么说,我们可以趁火打劫狠敲他们一笔了?”
一温醇的嗓音制止道:“行了。”叶小王爷叶炎审视着秦筝。
他们立马闭嘴了。其实他们也多少有点不快,本来布了个局,替京兆尹府抓小毛贼,他们两人可是蹲守了好多天,没想到临到头,毛贼没抓到,倒是发现个对他们图谋不轨的,为了查请这人的底细,不得不把提前布局用来抓毛贼的把戏放到刚才那傻贵公子身上,回去得让同僚笑惨了。
秦筝心里数着数,估摸走了有半个时辰,马车才停了一会,拐了弯,之后她被揪着下了马车,后头推搡着她往前走,直到跨过了门槛,咯吱一声,门关上了,“你可以摘下蒙着的布了。”
秦筝往后头扯了一会,才把布扯下来。
她看了一眼周遭布置,屋子很空旷,只有一桌一椅,靠着墙角还有一简陋的床榻,桌上笔架子上吊着笔,左侧架子上放着几摞书,屋里凉嗖嗖的。
坐在上首的叶炎目光凉如水,锐利入刀剑,落在秦筝脸上。秦筝装作强势,挺了挺胸,也瞪了回去。
果然人皮里头到底是灯草做的还是金玉所做,不能浅显一概论之。
像这种人比纨绔子弟更让人不齿,只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为何跟踪我?”叶炎语调平平地发问。
秦筝露出一脸茫然的神色,露出微笑,反驳道:“你又如何能判定我是在跟踪你?这京城里头的路,还属了您的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