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赛诗会”即将在避暑别庄举办的消息传扬开来,整个别庄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盛会的感染力就在于当你知道有这么一件大事,即使你不了解也会很有兴趣参与其中。一时间,连山脚下商铺中来来往往的百姓都对“赛诗会”充满了期待,路上遇到熟悉的人相互问候都会提起。
光庆帝对于这个消息也是很有几分诧异,特地把顾梦棠叫去询问了一番,得知这是在太子支持下的举动便放了行,由得他们折腾。
将“赛诗会”定在别庄举办是顾梦棠先提出来的,往年虽然也会时常改变举办地点,但大多不会离开京城地界,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什么新鲜了,顾梦棠本就有闲情,索性便把这次的“赛诗会”改到避暑皇庄来,一方面是借着山林野趣为与会的文人才子添一些灵感,另一方面也是加强这群将来要求取功名的读书人和朝堂的联系。
“赛诗会”的布示是早就印发下去的,因着今年的举办地点着实特殊,一直到现在要来参赛和瞻仰盛会的人才陆续来到别庄附近。能在别庄山脚下开设商铺的非是一般的富商,顾梦棠早早就派人与他们商量接待这些读书人和围观百姓的事宜,对着顾梦棠这位名闻天下的大才子以及“赛诗会”这等万民共庆的大好事,老板纷纷笑咧了嘴,无有不应。
距离“赛诗会”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别庄的山脚下和毗邻的镇子上都挤满了迫不及待的人们,走到哪里都能听见关于“赛诗会”的话题,甚至于已经有赌坊拿那些有可能夺魁的才子们开了盘,引得更多人趋之若鹜。
暂且不提公子学子们,就连平时不甚搭理这些事的贵女圈也是讨论得热火朝天,“赛诗会”早就不单是属于男子的盛会了,每一年都有不少才女参加,赢得一番美名。远的不提,京城迭翠楼现如今的当家头牌馨韵姑娘便是上一届的“琴魁”,三年前她还只是迭翠楼颜香夫人底下侍琴的婢女,“赛诗会”夺魁以后一跃成了最当红的头牌艺女,压倒了迭翠楼成名多年的“双秀”颜香夫人和醉风姑娘。
“今年琴这一项不会是请的馨韵姑娘来做最后的评审吧?”一个紫衣小姐挨坐在霍灵香旁边,语气有几丝说不出来的嫌弃。
借着地利之便,在永安的撺掇之下这些官家小姐们今年有许多都报了名,准备在“赛诗会”上与那群男儿们比一比。霍灵香便是长于琴技,选了琴这一项。
“赛诗会”最后的决选一向是由上一届的本项魁首另加上几位教琴的大家来评定,只是这上一届的“琴魁”着实身份有些低,参加了琴项的高门贵子便有些不乐意,故才有人在霍灵香这位太师孙女身边抱怨。
霍灵香笑笑,不在意地说:“她既是上届‘琴魁’,本届就该请她来做这个评审,规矩如此,大家遵守便是了。”
那紫衣小姐还有些不满,正要继续开口,歪坐在一边的永安截住她的话:“我说岑静佳呀,你又不参加,着什么急?”
“我……”
没给她开口的机会,魏锦沅也抬了抬眼道:“既然是在‘赛诗会’上做了评审,对于这一项的造诣想必是有目共睹的,古人道‘达者为师’,更何况‘赛诗会’本就是与同道中人切磋技艺,既是同道,又何来高低贵贱之别?”
眼看着这两位都在替馨韵姑娘说话,紫衣小姐顿时不敢再多说什么,嗫嚅了两下讪讪地走了。
霍灵香倒是略带惊诧,永康居然也会当面怼人了:“永康今日有些不一样啊。”
知道她们的疑惑,魏锦沅却不在意:“有什么不一样,我只是觉得有些话该说就得说,不然……”
“不然什么?”永安侧过脑袋盯着她。
魏锦沅一把捏住她面前的这张小脸蛋,调笑说:“不然,不然就全叫你说完啦!”永安怪叫着挣开她,气鼓鼓地坐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