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续道,“金岩大将军镇守北方多年,是那儿和大齐的和平使者,未曾想过竟然是他。”
“那儿,指的可是楼月帝国?”
“是的。”六公主轻蔑道,“区区附属之地,不配以帝国相称。”
算一算打那仗时,六公主还压根不存在,对那等厮杀并不了解,有这狂妄之语倒也符合她的身份。“只是你说金岩乃和平使者,此话怎讲?”
“我父皇早年的时候立了规矩,要那蛮荒之地献个人做特使臣,此使臣与进贡者不同,须得镇守于听云河畔,一旦大齐有了战乱,必须立刻赶来支援,金岩就是这一使臣。”
四十年前大战后,大齐并无兵力将楼月帝国剩余尽数吞下,楼月亦无法再战,因而向大齐称臣,以听云河为界,友好相处和平往来,此事告一段落。然而楼月帝国内部时常发生战乱,有时会伤及大齐边界百姓,这种情况一直到当今皇帝登基方才解决,所用方法便是设了特使臣之位。
我不大明白,又问“你既瞧不起楼月帝国,为何对这金岩另眼相看?”
“这是什么话?”六公主皱了皱眉头,道“金岩与旁人不同,鸡窝里飞出凤凰也未尝不可。那楼月小国不值一提,但我大齐历来和平宽容,它既已称臣,我自不必追究,金岩又是个好男儿,生错了地方而已。”
我觉得小姑娘这轻狂话说的可真是好听,差点笑出声来,想想皇帝老儿为了两国之间的事儿愁个没完,她倒是一句“不值一提”就一笔带过了,“年轻...”
“年轻真好,是吧?”六公主瞪了我一眼,道“你又能比我大几岁?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我自然是信你的,”我赶忙道,“只是有一点不懂,金岩既然镇守听云河畔,又怎会出现在繁华京城中内?”
她有些语塞,清了清嗓子,道“此事...此事我也不知,我也只是凭了印象画的人像,托人去找罢了,消息说是的,那就不会有假。我公主府的人办事,向来可靠。”
六公主画画可谓是出神入化,神形皆备,这是名满京城的,自然不会是画出了问题。
我在脑子里转了一下,直觉有些不对,但未曾表现出来,还是软着声音对六公主道,“六公主,我从这以后就不能天天呆在宫里了,你自己保重。”
六公主愣了愣,道“我父皇赶你走了?”
“我本就不是什么尚仪,自然要回去的,皇上说没几日我就要做贤王妃了,到底是亲哥哥和结拜姐姐的好事,这一顿饭,你要赏脸来啊。”
“这么快?”六公主捏了捏我的手,眼神空空的不知道想着什么,片刻后道,“我若是常去皇兄那儿坐,找你玩呢?”
“自然可以,我绝不会厌。”
六公主很是不舍的样子,随后叹了口气,松开小爪子,背对我道,“那你走吧,你婚宴那日我定要去看的。”
我笑了笑,便领着小白回去,她在宫中这几日看样子过的很是不错,脸上多了一圈肉。
小白垂首道,“小姐为何不与太子殿下告别?”
“太子殿下甚是粘人,怕了,不见也罢。”我脑子里回想起太子那张人畜无害的呆脸,道“太子今年多大来着?”
“不过十五,与六公主一般大小。说来也巧,两人是同一个晚上一前一后出生。”
“六公主的母妃是哪位?怎的从未听人提过?”
“是淑妃娘娘,四个年头前生了场大病,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