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若是真的喜欢他,我也敢去和爹说一说,让他去圣上那儿求情。”
我赶紧拦住她,道“姐姐,好姐姐,真的不用,我真的已经彻底对那宋翟断了念头,真的。”
她也看不见我,抬了脑袋对着声音的方向点点头,“我会去说的。”
...
这位女士,你真的听见我讲话了么...不要擅自在我的话里加上什么“无可奈何”“情非得已”的语气好么...
她说完便往屋里走了,我这边则寻思着宋翟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是知道的,宋翟。阮虚铃小姐姐生前实在是个追星狂热粉,只不过向来大大咧咧的小姑娘一到了感情上就成了缩头乌龟,她找一切合理的理由和机会接近他,见到了却连屁也不敢放一个。不过我的情报也就只能打探到这儿,毕竟宋翟是阮虚铃心尖儿上的人,我是失足落水,又不是头被门夹了,不好推辞说自己失忆了,只能装作不愿旧事重提,要潇洒转身,所以关于宋翟的事儿,我知道的未必有阮秦楼多。
只是,现在阮府势力衰微,阮虚铃和三殿下这一桩婚是绝对不能散了的,虽说阮秦楼讲什么也基本上没用,但这么多年来阮虚铃都喜欢那宋翟,三殿下心头上是不是有个疙瘩就不好说,那我嫁过去以后的日子好不好过也就不好说,所以跑过去和这宋翟一刀两断彻底划清界限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下了决心,就对小白道,“我要去会会这个宋翟。”
小白一脸懵,反应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我懒得解释,故意凶了几分道,“听见了么?”
小白点点头,问道,“现在就要么?”
“现在就要。”
去宋翟那儿的路上我就在思考,见了面要怎么说?说我是想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还是说想听听你三年前到底和阮虚铃说了什么让人都跌了一跤?
我正在胡思乱想没个结果,轿子就停下了,我迅速跳了下去,被这等华丽丽的大门吓了一大跳。小白惊了一下,赶忙又把我塞了回去,低声道,“小姐,没到呢,你不能下来的。”
我还对这大门耿耿于怀。这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世家大户,这样级别的大门我是没见过的,正门广五间,大门紧闭,屋顶覆绿色琉璃瓦,安吻兽,着实气派,靳颜那儿的宫殿虽然比这还要高级,却不似这般颜色好看。
可是我真正被吓到的,是大门上悬着的一牌匾,匾上大书“贤王府”三字。
我当场就愣住了。
贤王府...贤王,当今能有几个贤王?不过三年前皇帝亲封的三殿下一位而已。
我来这儿干嘛?
我看着小白在门口讲了两句,门口的绕侧门进去通报。我趁机问小白,“你带我来三殿下这儿干什么啊?”
小白顶着一张猪肝色的脸转过来,道,“小姐,是你让奴婢带你来这儿的。”
“我?我让你去带我见宋翟啊,我为什么要见三殿下?”我没敢把这话问出来,一是小白脸色真的不大好看,就好像看见我裸奔一样,二是小白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那么大概宋翟在三殿下这儿做客。
没多久门口那位就跑回,还带来了一位小丫头。我赶忙把帘子放好。小丫头道,“请阮小姐进西角门。”
我坐在轿子上一颠一颠的,怎么都难受,恨不得下来自己走路。进了西角门,那轿夫就放下轿来,过了片刻又抬起来,估计是换了批人。
我动用我那两百年前的记忆,终于想起来...这这是林黛玉进门的架势啊,想想我在阮府这么几年,本来就不怎么能光明正大出去,整天不是窝在房间里学女红就是听阮秦楼谈诗书礼仪。自己都是偷偷摸摸装作小厮模样出去的,来回都是轻功翻墙,哪儿会注意进出排场。偶尔有人来也只能里面候着,大没有大门口迎接的道理,这么一想,我觉得自己在人间这三年都白过了,什么也没学到,顿时心生一种两百年都没有的...身为极度偏科的理工女对中华文化的愧疚之情。
不久后轿子终于停了,那丫头道,“阮姑娘走好,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