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方晚天铁青着脸,连在他背上划了几下,仍不解气,“你以为能蒙混过我么?当年我和初文情投意合,你却横插一脚为所欲为!置友人为踏板,情分为废纸,占我身子杀人灭口,罔顾人伦!”
左相被她越骂越开心,又因被划了一道而抽痛吸气,随后又放肆大笑,“你想知道他的下落?你也配知道他的下落?”
方晚天气极,却也除了划他几刀,没有别的办法。
“事到如今,我不妨就告诉你,初文的尸体,你是见过的,你还和他亲密接触啦,你不记得了?”
“少他娘的的胡扯,我自从踏进了你阮家的门,有哪一日出去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的饭里加了什么么?”方晚天这一句说的明显带了颤抖,而这一点颤抖一丝不落地落进左相的耳里,他嬉皮笑脸,“我加了什么你不也都活蹦乱跳的么?”
左相突然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大概是方晚天气急败坏地捅了他,然而他即便疼成这样,也仍然抽搐着堆着笑意。
方晚天怒骂:“你是不是想死?”
左相:“你不记得了么?十五年前,阮府着了大火,现在想来,那也是你一手放的吧,当时我是不是去救你了?你不是还戳了我零零散散二十三刀么?十几道在身上,剩下的都在脸上哈哈哈哈哈”
方晚天气息不稳,脚步散乱,“一派胡言。”
“你不是知道我给你饭里加了东西么?知道是什么么?那是幻药!”左相像条蛇一样在地上扭动,“可惜啊这么好的药,药效只有一次,事情过后就会失忆。”
“你...你说什么?”
“我说那是幻药哈哈哈哈!”左相彻底疯了,头发乱成鸡窝,衣服凌乱,血迹斑斑,他吐了一口血,“那两年的事你怎么都不记得了吧?啊?因为你吃了之后就把我认成了初文,就只记得我占了你的身子,所以一心要搞死我,失火了之后初文来救你,你却把初文认成了我,那二十三刀都是划在他身上的!我好心好意送他下葬,你怎么还问我他在哪儿呢?”
方晚天的气势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番话后整个人重重跌在地上,两只手抓乱了头发,嘴里尽是念叨着“不可能”,连连后退,一瞬间她身上又退回了惨白之色,香味消散了些又突然变得浓重,左相在地上大口吸气,嘴角还挂着瘆人的笑。
我本来就猜了个七八分,却不知道工部大夫之死如此惨烈,心中难免有些震撼和愤恨。左相在家中一向是个稳重的父亲形象,听闻在朝中也是口碑良好,怎么也和这档子事扯不上关系。这要是被任何人知道他这般蛇蝎心肠,怕都要颤上一颤。
眼看那方晚天恨意毕现,拿起刀就冲着左相扑过去,我迅速站起身来,召出无明扇,往她刀刃处一挥,那刀刃已要入腹,无明扇堪堪将其打飞,连带着方晚天整个人都震了震,失魂落魄地看着我,无明飞回,我伸出手来接住它。
左相用力抬头看我,脸上的愕然只比方晚天少了三分。那方晚天见大势已去,仍不死心,本能地吼了几句“你怎么会还醒着!”“这不可能!”“你到底是谁!”之类的废话,片刻后又冷笑道,“怎么说我也是你娘亲,还是说你和那条狗一样,听见了全部,却还要袒护他!”
无明绯红的扇面在震颤,扇骨末端结了一个漆黑穗子,穗子上挂一个血红的铃铛,此刻这铃铛晃得最是厉害,却怎么都不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