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头,矗立着往来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他们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脸上妆容精致,露出被礼服包裹着的身姿修长、身段苗条的身材,手中端着酒杯,三三两两的小声交谈着。
今日,是容氏当家总裁容溯与第二任妻子定亲的好日子,俪城上下数得上号的人物都带着家中小辈赶了过来道贺。
如今客人都到齐了,那主人家倒是一个都没见。
容家的全管家也愁得很,守在三楼的主卧门口敲了敲门,“爷,下头客人们都来齐了,就差你和陈小姐了。”
陈小姐,便是与容家当家的定亲的那位了。
里头没声响,全管家忍不住又敲了敲门,但又不敢往深了劝。他们家这位爷打小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一生顺风顺水的,就是这脾性不大好,冲得很,早前那位夫人也是个倔脾性,两人说不上几句话就闹得面红耳赤的,这位陈小姐瞧着倒是好脾性的,但全管家打心眼儿里确怎么也不喜欢。
他自是不知,里头今儿的主角,容氏的总裁容溯,突然睁开了眼,一双激动、锐利、复杂莫名的眼取代了先前那双吊儿郎当的模样,整个人的气质,也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般。
容溯抬起了手。
眼前的这双手修长、白皙,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但他却知道四十年后,这双手确实布满了劳作时被划伤的伤口,血淋淋的,还带着疤痕,手上到处都是干裂的皮,看着十分可怖。
十年后,他会被自己的一双儿女亲自送到监狱,一关,就是三十年。
他是活该。
但现在他回来了。
全管家抬手,准备又上喊两声儿,里头房门被一把拉开,容溯定定的站在他面前,却自有一股沉稳的气势腾腾而来,全管家有些心惊,转念一想。
爷可是比他高了一个头,他有压力也是正常的。
心里还有一股“爷长大了”的惆怅,但也顾不得这些,忙道:“爷你总算出来了,马上就到吉时了,我这就去通知陈小姐准备接见宾客...”
“不用。”
容溯打断他:“订婚宴取消,给各家宾客送一份礼。”
......
全管家张大了嘴,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
“爷,这订婚宴可不是儿戏啊!”
俪城容家,那是赫赫有名的大家了,翻开族谱,那根儿追溯起来可追上千年之久,便是如今进入大宇宙都三百年了,容家也在俪城稳稳站住了根儿,成了当地运输业的龙头大哥。
这样的人家,出尔反尔可最是要不得的。
还要劝,容溯又问:“凛儿和芝芝呢?”
“在英伟那边的公寓呢。”
容凛和容芝一个七岁,一个四岁,正是半懂事不懂事的时候,跟陈小姐处过两回,回来便闹着不要这个新妈妈,今儿这样的大喜事,若是他们姐弟在哪里办得下去,容溯便让保姆带着两个先换个住处,等事情定了下来再把人接回来,那时木已成舟,姐弟两个也只有接纳陈盈雪了。
容凛小,走的时候哭了好大一场,倒是容芝,气鼓鼓的,只怕是对容溯这个当爸爸的有意见了。
全管事下意识回了,但立马又把心神给拉到了这摊子事情上,刚张嘴,容溯已经抬手捏了捏发疼的额角,沉声道:“去办吧,送宾客们回去,全叔是家中的老人了,我知道你担忧什么,不过这是家务事,不碍什么的。”
再说了,比这荒唐的他又不是没做过。
年少的时候,泡吧泡妞,开着悬浮车横冲直撞,无法无天的上了好几回星网的首页板块,这些花边新闻,最多被人议论上几句他的私生活,跟容家是扯不上关系的。
“那..那好吧。”全叔到底应了下来,刚转身,又迟疑起来:“那陈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