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先生悠悠道:“难得见你如此刻苦用功,当然有意思,有意思极了!”
楚含章噎了一下,过了一会,才道:“你再这样,那方端石竹节砚我就给我爷爷了啊?”
贺老先生立时话风一转,道:“不过,我老人家一向关爱后辈,最瞧不得你们辛苦了。说罢,有什么事情来找我?”
楚含章自袖里摸出一张纸,道:“老爷子看看这个。”
贺老先生展开来看,上面写着一阙词,便问道:“这是谁的?竟能劳动你来。”
楚含章嚷嚷道:“你管他是谁的?先看看怎么样。”耳朵却悄悄地红了。
贺老先生词也不看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后,道:“这是你写的。”语调笃定。
楚含章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不再言语。
以前,楚含章的诗文既成,素来都是自信满满,还从未露出过这种忐忑不定的神态。
贺老先生笑了两声,就不再多言,重新看了一遍,仔细品味了片刻后,道:“看来这几日的功夫没白费,比以前大有进益了。”
楚含章又期期艾艾地问:“与上次小兰亭的那个广陵客相比呢?”
贺老先生想起黛玉,差点就要问:“你一个大老爷们,不至于输不起吧?玉儿不过是那次比你强了些,做什么揪住她不放。”话到嘴边才想起,楚含章并不知道那位广陵客就是玉儿。他顿了顿,方捋着胡须道:“嗯,不分伯仲。”
楚含章仿若放下一块大石头般,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