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封看着苗恩，沉声说：“欠了她人情。”

西服男子满脸惊讶，“你能欠女鬼什么人情，她不过是个横死鬼，还——等等，是因为她？”他也看着苗恩，眼中满是探究。

贺封不满，“你今天话很多。”

西服男子却笑了起来，“难得遇到点新鲜事。”

安神香的作用下，苗恩只睡了半个小时，却比平时睡十个小时还要舒服。

通宵未睡的疲惫一扫而空，苗恩精神抖擞地拿起画笔，“我好了，可以让他们进来了。”说完，欲言又止的看向坐在旁边的贺封，鼓起勇气问，“能不能少收点报酬？”

见贺封望着自己不说话，苗恩连忙解释，“他们横死已经挺惨的了，想拿到皮回人间也许是因为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如果报酬能少收点，也许能够少些鬼作恶害人。”

贺封并不意外苗恩知道这件事，他平静无波的看着满脸纠结的苗恩，手指敲了敲桌面，说：“几百年来，只出过三例未拿到皮的横死鬼以消耗自身功德为代价去作恶。”

换言之，苗恩这次遇到的只是千万里挑一的特殊情况。

贺封也没说能不能降低报酬，只是告诉苗恩一个事实，“你给他们画皮，消耗的是你的生气，他们回报给你功德，其中多数修补给了你损耗的生气，你拿到手的报酬只有很少一部分。”

但他也还有件事没说，在生死不知给横死鬼画皮，本就是莫大的功德，即便苗恩从现在开始不积攒功德，到时候下了森罗殿判罚生前罪果功德，也能再世为人，投个好胎。

可惜已经注定苗恩寿终正寝后无法即刻投胎。

苗恩愣住，将贺封给的信息消耗完，点了点头，“明白了。”

见她没再提出少收报酬，贺封有些欣慰，甚至连心情都莫名的好了些许。

他们刚谈完这件事，西服男子就掐着点的带着要画画的客人进来了，对方一进来，苗恩就开始紧张，结果发现对方比她还紧张，瞬间淡定了。

人家都是好鬼，而且贺封还坐在旁边呢，不怕！

今晚她一共画了五张画，贺封这边有七个鬼通过，上次为了救苗恩所耗损的功德，终于又在今天被补充起来。

“这个拿着，睡前点燃放在床边。”

苗恩疑惑地接过贺封递来的小盒子，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贺封已经转身走了，她也不好再追上去问，“再见，路上小心。”

目送贺封离开，苗恩才转身上楼，在家门口又遇到了邻居妈妈，这次能够明显的看出邻居妈妈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想必是邻居鬼给她托梦了。

她开门进屋，把贺封给的小盒子拿进卧室，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的东西像一块肥皂，中间部位有一根小小的线，应该是芯。

熏香？

把东西小心的放在床头柜，苗恩转身去厨房弄了碗面吃，进入画室开始画符，因为第二天是周末，她一直熬夜画到中午十二点，上次买回来的黄纸和朱砂已经快用光了，如果想继续画符卖，必须要再去买点，但——没钱。

“哎，我好穷，好想做个堕|落的富婆。”

“要堕|落的前提是，宿主必须是个富婆哟”

“……你能不说话吗！”

苗恩把画好的十二张护身符收好，先给葛均成的淘宝号发了条信息。

掌柜胆小鬼：亲，你的护身符已经全部画好，下单购买即可

发完信息才在淘宝店里加上了护身符，一共十二张，她摆上去后实在撑不住，把放在床头柜的熏香点燃，沾上枕头立马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