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夫人离开了廖氏的住处之后，去了一趟，还是一进门就把所有的下人都遣开了。

对着孙辈廖夫人显然没那么能下手，只是敲了敲姜霖的头。

廖夫人叹了口气，单刀直入地问道：“那个齐枫当真有那么好？外面都传他时常流连妓院青楼。”

姜霖被困了一日，精神有些不济，但仍旧不容别人诋毁她的心上人，“外祖母，那肯定都是谣传，或者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若真是喜欢流连那些烟花之地，又怎么会对孙女的青睐视而不见呢？”

她越说心底更确信是这样。

廖夫人“啧”了声，“你这娃子，如今还能看到别人的苦衷了！”

她看了眼姜霖，眉眼口鼻像花苞一样漂亮，气质娇蛮略带稚气，可是有些男人就不爱这种，他们喜欢又俗又骚的，一时间她也拿不定主意齐枫是属于有苦衷那种，还是有特殊嗜好的那种。

“霖姐儿，不是国公府没给过你俩机会，是姓齐那小子的对你没意思，将军府也无意跟国公府结亲，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姜霖若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她也不会蹉跎至今，廖夫人也没打算要讲服她，“老夫人和你父亲是铁了心要教训你的，谁去求情谁遭殃。”

姜霖张嘴便要说话，廖夫人一下子变了脸，“别打业哥儿的主意，我已经交代了业哥儿，他别掺和。”

姜霖是高傲的，但同时也是软弱的，她能依靠的只有廖氏和姜振业，如今廖氏被禁足，姜振业甩手不管的话，她一下子就慌张了，再一看廖夫人的神色，大有一副要牺牲她的模样。

她捉住廖夫人的手，“外祖母，你有办法的，帮帮孙女吧。”

廖夫人摇了摇头，心觉廖氏平时都不知怎么教育孩子，如何姜霖眼里心里都只狭窄得只放得下情爱，再一想廖氏，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自古结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就是天皇老子，又怎能指使得动将军府呢，不是外祖母不帮你，而是我无能为力。”廖氏说的一番肺腑，眼里却很淡然，她眼见姜霖已然急红了眼，拿帕子替她擦了擦泪水，“外祖母已经替你物色好一好人家了，过几日我探探你祖母和父亲的口风，他们若是同意，就可以定亲了。”

姜霖怔住，泪水在眼中凝固住，她拍开廖夫人的手，豁然起身，“外祖母明知我心意，怎可随意替另谋亲事？”

廖氏也从凳子上起身，她只这么一个女儿，而这女儿又只生了这么一儿一女，又怎么能不疼入骨子里呢，但是她的疼不只看眼前。

“外祖母不说的那句也说了，我谋的是你母亲的后半生，更是你弟弟业哥儿的前程，你生于姜国公府，自小锦衣玉食，用的吃的都比一般人要好，你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没有国公府，你如何能在一众贵女中独领风骚，但也仅此而已，你的婚姻之事，从来就不是你能意气之事。这次你伤了姐妹间的和气，伤了国公府的面子，不过是个导火线。”

“你若是能攀上将军府，国公府自然很支持你，但是齐枫已经再次表明态度，国公府自然替你另谋出路，不是张三也会是李四，但绝不会是齐枫，任你一再纠缠的话，你不要脸，国公府的面子还能任你践踏？”

姜霖一腔往上串的恼火被廖夫人一席话浇熄得如同雨中落汤鸡，她踉跄倒退几步，虚软无力地跪在地上，迷蒙的一双眼，睫毛颤了颤，“母亲同意了吗？”

“她如今自身难保，如何替你做主，若不是她一开始犯糊涂，掺和到你的事情上，也不会沦落如此。”廖夫人语气中大有怪罪于她的意思。

母亲没同意，姜霖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廖氏没想着牺牲她，是她如今唯一能得的安慰。

“我能知道对方是谁吗？”她嘴巴动了动，轻声问道。

廖夫人见打击得差不多了，便拢了拢袖子，因怕姜霖出什么幺蛾子，并未告诉她相中的哪家公子，临出门口之时，道：“反正不会委屈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