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比划个不停,一点也不嫌烦的样子,简依摆摆尾巴,在第十一次重复这个动作的时候才装作听懂了,俯身下海摘水草去了。
一连摘了十张水草,简依上来扔在岸边,见江敛又烤了好几条小螃蟹也没客气,拿起来嘎嘣嘎嘣的嚼了,完事尾巴一甩晃悠悠回到大海里。
江敛目送海妖远去,直到消失才收回目光,好不容易有点人气的小岛又恢复寂静。
用提炼出来的粗盐揉搓海草,搓软以后晒在木架上,忙完以后他的目光又不自觉的瞥向海面,猜想海妖现在在做什么。
或许回家了?
还是在海底游玩?
亦或者……她也如自己这般窥伺着对方?
想到这里,他的耳根微微发烫,烫的他心里唾弃自己,真是寂寞久了。
入秋的前一周,下了一场暴雨。
这还是自沉船那天第一次下暴雨。
一觉睡醒简依觉察不对,外面雷声阵阵,海面被雨水打的噼啪作响,海表的鱼类为了躲雨全部藏进深海里,优哉悠哉的晃着。
它们悠哉简依可不悠哉啊,江敛还在岸上。
想想他用海草搭成的房子还有搓了一个下午才搓出的火苗,这些东西肯定全没了。
然而就算做好心理准备,岸上的情况却比她想的还要糟糕。
水位已经涨到江敛搭帐篷的地方,而他本人正拖着造船的木头森林里拉,而海草帐篷、盛水的海螺还有几个木头架子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简依目睹了这些东西成型的全过程,知道花费了他多长时间多大经历才做好它们的,然而现在东西全没了。
她自己都有些心疼,更别提江敛,孤身一人流落荒岛一个多月,好不容易造出来的容身之处一场大雨也没了,心里承受能力稍微差一点儿的人估计要疯。
见他搬完木头沉默的看着一地狼藉就知道,他心底肯定不好受。
风雨继续,水位持续上涨,很快涨到江敛脚边,然而他依旧呆呆的坐在那里躲也不躲,自暴自弃一样。
去林子里啊!
简依皱眉,坐在这里算什么事儿,先去林子里躲雨,其他事情等潮水退了再说啊。
在原地游几圈,发现水位已经淹没他的脚了,他还是没有反应,简依急了,不会真的想不开吧?
暴雨噼里啪啦的砸下来,江敛被淋得里外湿透,水珠汇成水流下来,而他眼都不眨,任由雨水像小溪一样划过他的脸。
眼瞧着水位淹没到他的小腿,简依再也坐不住,摇着尾巴游上去。
“伊唔。”
顺着水流很容易游到江敛身边,简依双手撑在沙滩上,刚好保持身体的平衡,她没法说话,想了想,用人鱼的方式,抬起尾巴轻轻拍了拍他的脚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