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自己喂大的孩子啊,如此乖巧,简依心酸又骄傲,她一个外来者都忍不住心生欢喜,如果生在普通人家,将会受到多大的宠爱?可惜他偏偏生在皇家。
对他再好一点吧,简依心想,用她最大的努力。
二人一坐就是一下午,等江洱被饥饿打扰,从书海中回神后就闻到了果子的香味。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在天边若隐若现,打在江洱脸上,柔化他的神情,抿唇摘下果子,把书籍放在膝盖上,又把果子放在书上,看着天,深深叹了口气。
“小草,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简依愣住,不明所以的看着江洱的侧脸,只是他的表情太平淡,跟他的语气一样,完全没觉得跟一株草说话,甚至给她起名字有什么问题。
江洱歪头:“阿甜,以后叫你阿甜好了。”
二声调的甜字被他拉长尾音,简依听的耳朵一痒,偏偏江洱又靠近抚着她的叶子,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就像你的果子一样。”
这小屁孩儿!
有点儿热,简依别开头不去看江洱初显俊秀的脸,暗自唾弃自己定力是越来越差,一个小屁孩儿都能让她红透了脸。
好在江洱很快拉开距离,脸上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若无其事的继续看书。
有了书本的江洱,整个人平和下来,特别是他唤阿甜时候的样子,带着宠溺,歪头看简依的样子比他看书还认真。
简依脸上的热气微散,摇头笑自己变成草还会害羞,同时又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之感。
犹记得二人认识许久后,江洱第一次说话,那时候他每说一个字都要思索着停顿一下,措辞更是一团混乱,直到好几个月以后,才勉强能说出连贯的句子。
一个七岁的小孩儿,没有父母照顾,没有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朝气,吃不饱,穿不暖,被人欺凌。
简依见证全过程,因为参与,感触才更深。
此刻她的心软成一块儿蔫蔫的棉花,允许这个可怜的孩子在里面躺一会儿,睡一个香甜的午觉。
……
天已经黑透,点缀着零星光点,废宫一片漆黑,而一墙之隔的皇宫内灯火通明。
江洱没有回房,坐在简依身边,不停抚摸着手里的书。
严寒虽过,晚上依旧不暖和,风刮起江洱身上破旧的衣角,鸡皮疙瘩肉眼可见,简依有心让他进屋,苦于没办法开口,只能陪着他。
月上枝头,简依撑不住,眼睛一闭小憩起来,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被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耳膜。
“啊!”
简依一个哆嗦,立刻清醒,四下张望只见一女子蓬头垢面的站在门口,衣服灰扑扑的看不出颜色,一双指甲长的能戳破人的脑袋。
要不是青天白日的,真以为见到鬼。
女子扶着门框,眼神似箭的瞪着江洱,又是一声大叫。
“拿出来!”
真真是个疯女人!
见江洱站在院子里动也没动,疯女人一个健步上来,死死捏住他的胳膊,长长的指甲直直抠进的肉里,用力太大,食指的指甲立刻断掉。
“把书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