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蓁一贯是不爱进虞家门儿的,事实上除了虞惜和虞五虞六两兄弟,她对虞家其他人的观感都不怎么样。
冬葵看自家主子走走停停,不像要回家的模样,顿时了然。
“姑娘,咱们买的白玉糕还没给季二爷送过去呢,放久了可就不好吃了。”
赵蓁正有此意,但还是要装模作样的考虑一番:
“你说得有理,白玉糕这样天下难寻的美食,糟蹋了就不好了。”
“极是呢,”冬葵圆圆的脸上笑出两个圆圆的酒窝:“现下时辰还早,咱们去了季府,再回家正好。”
赵蓁点点头:“正是。”
空无一人的清风街上,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为去季家找足了借口,也不知作给谁看。
赵蓁原本还是打算翻墙的,但这回却没上回顺利了,她还没走到墙根儿下呢,季二太太屋里的寒梅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奴婢方才打眼一看就觉得是您,”寒梅笑盈盈的福了身:“六年不见,您长成大姑娘了,奴婢险些没认出来呢。”
赵蓁倒宁愿她没认出来。
“寒梅姐姐这是打哪儿来啊?”
“太太忽然想吃珍味轩的蜜饯了,差了奴婢去买,奴婢刚从外头回来,可巧儿就碰见您了。”
“原来是这样,真是巧了,”赵蓁道:“既然是二伯母的吩咐,姐姐赶紧回去罢,我也该回家了。”
说完,赵蓁就要开溜。
寒梅仿佛早有准备,上前一步挡在赵蓁面前,笑意不减:“四姑娘这是做什么,既然走到家里来了,怎么不进去喝杯茶?”
赵蓁哪里愿意进去。
但她也知道,迟早要去给季家长辈请安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寒梅姐姐都邀我了,我自然是要去的,只盼姐姐和二伯母不要嫌我打扰。”
赵蓁还记得去松石院的路,自个儿就走到前头去了。
“您这是哪里的话,”寒梅落在赵蓁身后半步,“我们太太早就念着您了呢,若不是怕您家里忙乱,昨儿就过去了呢。”
“劳二伯母惦记了......”
去松石院要经过临溪院,赵蓁目不斜视,竖起耳朵想听临溪院里的动静,却什么都没听到。
季钰的院子可能是全天下最安静的地方了,从前还有赵蓁时不时的翻墙闹出来的声响,赵蓁走了以后,再没人去闹季钰,临溪院里安静了六年,前天晚上才打破了寂静。
有季钰这样神仙般的儿子,做母亲的相貌自然也是不俗,季二太太谢氏端庄贤淑,慈眉善目。
谢氏与柏氏虽是好友,但两人的性子却不太相同,柏氏的温柔娴淑都是为了麻痹外人故意装出来的,而谢氏却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她出身不凡,嫁的婆家也是一等一的人家,虽然身份高贵,却知书达理,待人温和可亲,又不会一味的温和,倘若有人犯了她的底线,她也会让展露出雷厉风行的一面。
在赵蓁的印象中,谢氏就是高门贵妇的典范。
赵蓁两三岁尚不知事时,还曾以为她是自己母亲,后来被亲娘揪着耳朵一顿痛骂,才知道季二太太原来只是季钰的母亲。
那时候,赵蓁还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了一宿。
谢氏见到赵蓁,欢喜之情不亚于赵适看见季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