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躬桑台上齐刷刷地跪满了一地的礼官和宫人。从御桑台上观看,一片黑压压的脑袋。
蚕桑关乎国计民生,是与皇帝亲耕相对应的,一年之中最重要的祭奠之一。现在这群用来行先蚕礼的天蚕突然死亡,一群人听了这消息后脸色瞬间惨白。
尤其是坐在主位上的皇后,更是呆在原地,冷汗瞬间从背后冒出,几乎沾湿了里衣。无论是前朝还是在大燕,都从未有过天蚕在祭礼上死去的事情。今天这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这是她主持的祭奠,却出了这样大的事。若是有什么万一,她这个皇后之位坐得坐不稳,也是另说。
萧瑾玥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看到林蔚神色不稳脸色惨白,直接高声命人将整个先蚕坛封死。
“来人啊!把这里都给本宫守死!每个出入口都不许进出!”有了上一世掌政四年的经历,萧瑾玥在这样的局面下倒是还能维持冷静的头脑,拿得住场面。“把这个女官也给本宫拿住!”
今天在先蚕坛这里,萧瑾玥是唯一的一位嫡公主,也是除了皇后之外地位最高的一位。无人敢不听她的,几乎是立即的,羽林卫们便听从其命令,将先蚕坛的各个大门守住。
天蚕在先蚕礼时死亡,这样的大事就被这女官这么毫无遮拦地在众人面前宣布,不是蠢就是坏。而能参加先蚕礼这么重要仪祀的女官,又有哪个是蠢的。尽管因为自己的重生而对鬼神之力相当敬畏,但因为这个女官,萧瑾玥立即判断这其中定有贼人作祟。
毕竟,皇后主持先蚕礼时天蚕死亡,可供人发挥的空间太多。
惊慌的礼官和宫人们听到萧瑾玥的命令后才终于找回了些被那些死去的天蚕震飘了的魂。而再一细想长宁长公主发出的命令——封住先蚕坛——当下又是一阵冷汗。
林蔚经过方才的那一瞬惊慌,现在也稍稍稳下了心神。
“蚕母是哪位?”她声音不大,却清冷威严。一身的皇后威仪让一旁因为天蚕死亡而有些浮躁的命妇和仆从们都静下了心思,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等着看皇后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方才发出惊叫的那位蚕母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膝行了几步,跪到林蔚面前,浑身上下都抖得像个筛子。
“回皇后娘娘,是奴婢。”
林蔚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问:“你说天蚕死了,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那祭礼女官当初的那么一声禀明,直直把林蔚架在了火上烤。林蔚不得不在众命妇面前光明正大地询问,不然这背后说嘴的人又不知几何。
“那......那天蚕......”蚕母欲言又止,萧瑾玥一阵不安涌上心头,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林蔚,瞧见她那紧绷的下颌,便知这位皇嫂此时心中也是紧张万分。再回过头去看其他的内外命妇——宫妃们各个面无表情,外命妇们则是齐齐低着头不敢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