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烟正色道:“那怎么能叫骚扰,那叫以身涉险,此等高风亮节,宁公子就不能夸我两句?”
宁徽忽然有些忍俊不禁,“如你刚刚所言,再不说天就亮了,我若是天亮了才从你房里大模大样走出去,恐怕就不止那位白姑娘会用那种生吃鸡蛋的眼神看你了,不过我想你应该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的不是吗?胆大妄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敢干。”
明烟一笑,“我当这是夸奖。”
宁徽故意道:“并没有。”
明烟却似乎很开心,她长舒了一口气,才慢慢开口,“先说这家客栈的伙计。”
宁徽愣了愣,“你最怀疑他?”
明烟压低了声音,“这么一家客栈,就算登门的客人不多,也不可能只有一个伙计吧?”
宁徽却另有看法,“你也说了,这又不是闹市长街,从这家客栈不多的客房来看,生意就不可能有多大,生意不旺,请那么多伙计,不用给工钱啊?”
明烟听了,蹙了蹙眉,依旧摇头,“其实我觉得最可疑的是伙计说他家掌柜不在,这雪有多大你最清楚,你之前冒雪出门去哪儿了,我就不问了,只说这雪,换成你我身上,你花钱雇的人舒服留在客栈里,你自己冒雪危险出行,这像话吗?我就不信这世上有如此任劳任怨的主,如此安享清福的仆。”
宁徽道:“或许这家掌柜有必须自己亲自出行的理由。”
“不会。”明烟断然摇头,“还记得那位钟老板吗?我比你早来,有次用饭时听到他和别人谈话,他是来收账的,他和这家掌柜三个月结一次账,而这家掌柜是半年左右进城采买一趟物资。”
“那又如何?”
明烟看着宁徽,道:“我套过钟老板一次话,我说你来收账,又和这家掌柜相熟,吃用肯定比我们好得多了,你猜钟老板说什么?”
见宁徽示意她继续,于是明烟道:“钟老板说,从无一次他上门时掌柜却不在,让他苦等不算,连个伙计都换了新面孔,就连他喜吃素面都不知道,次次汤中挂浮油。”
宁徽确认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家客栈的伙计也许不是真的伙计?”
明烟笑了笑,“不是也许,是肯定。”
宁徽一愣,明烟却道:“伙计说以往掌柜出门会带他一起,可钟老板三个月之前来时,伙计还不是他,掌柜半年采购一次,那谁带得他一起出门?”
见宁徽不语,明烟又道:“而且你不觉得,作为一个客栈伙计,他太过不安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