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安好。”简容进门拱手。
“我现在已经不是昔日的安和公主了。”安和哭笑,不愿提起这个封号。
“不,你还是公主,不过是安和长公主。”简容认真的说,常振远的性格他还是有几分了解,不会刻意去迁怒别人。既然封了公主,就是对容家的人既往不咎的意思。而且新帝登基,必然要对前朝加以恩抚,以示宽容。
“我来,只是想要你一个答案。你愿意娶我么?”安和公主鼓足了勇气,终于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红叶传诗,流水相和,我本来以为我们是难得的知己,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真是个送命题!简容回答不出来。
他叹息,慢慢说道,“安和,我一直把你当成诗友,没有任何过分的想法。如果造成了你的误解,我道歉。”
“从你的诗句里,我读懂了你的诗句,所以才会忍不住回信。但是,这其中觉得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简容组织语言说,觉得自己绿茶的不行。
“你以后自然会遇到你喜欢的男子,到时候自然会觉得现在的我,很可笑了。”
“以后,我还有以后么?连正大光明的出门都做不到!”安和绝望的说。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简容拿出一张纸,这本来是打算最近交上去的提议,现在让当事人交也许更好。“保重!”
安和擦干净眼泪,看清楚了纸上的字。上面提议让在皇庄的女眷,出面牵头,开办养生堂,抚育在战乱中失去父母的孤儿,还有没办法独立生存的女子。
也不局限于皇庄的女眷,官员的女眷如果有兴趣都可以加入。
战争之后最叫人头疼的就是这样后续的处理,如果这件事真的可以达成的话,一方便,显示了新帝的宽容,一方面也做了些实事。
于是不久之后,新帝就收到了这样的奏折。他龙颜大悦,大笔一挥就答应了此事。上奏的安和长公主也被安排成了主事人。
简容把纸交了出去,觉得两全其美。毕竟也是原身的错误,总算能稍微弥补一下了。
他回家之后直奔后院,发现袁氏在房间里安慰他的女儿芸儿。芸儿正在哭闹不休,抱着袁氏不撒手。
“怎么啦,我的宝贝乖乖,谁敢欺负你啊?”简容准备安慰她。
简芸儿抬头,眼神晦暗不明,划过一丝仇恨,“我不要爹,我要娘,娘!”
“你平日不是最喜欢爹爹了么?”
“爹是大坏蛋!我不要爹!”简芸儿又哭又闹,蹬着腿的生气,小脸上全是汗。
“那爹真走啦?”
“不要你,不要你!”
等简容真的走了,简芸儿安静下来,靠着她娘的怀里,鼻子一酸,“娘!”
“还撒娇呢!”想想女儿还三岁多,之前又跟爹娘分开这么久,袁氏轻轻的拍着后背,“乖芸儿,快休息。”
“娘,我做噩梦了,睡不着。”
“跟娘说说,说了就不害怕了。”袁氏手不停,轻轻拍打。
“娘,我梦见爹爹娶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很坏很坏,特别坏,后来我就吃不饱穿不暖了。”简芸儿努力描述,“而且后来那个坏女人也生了个女儿,那个坏女儿就把我推到池塘里了。我就吓醒了。”
“你都说是梦了,梦都是反的,别怕啊。你爹爹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怎么会让坏女人欺负你呢?”
“那要是真的怎么办?”简芸儿努力坐直幼小的身体。
“要是真的啊,你就去把你爹先打一顿?再叫娘打一顿,再叫你舅舅,你表哥打一顿。”袁氏露出微笑。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拉钩!”简芸儿严肃的伸出肉肉的手指。跟自己母亲拉钩。
袁氏哄了又哄,好容易再次把简芸儿哄的睡着了。她一起身,发现睡着了女儿还不忘拉着母亲的衣角。
袁氏一点一点的把手指扳开,轻手轻脚的关好了房门。
她转过回廊,来到书房,拉开大门,“你果然在这里。在干嘛?”
“这幅画要画好了,我在思考上什么色。”简容放下笔,手放在下巴,思考这个问题。
夜色之下,树木掩映之中,小院中站着一个男子,披着披风,屋里放着炭火,火力烤着几个红薯,门边的一角能看另外一件女式披风,披风的主人斜靠在椅子上看不清面容,似乎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