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的银光绸在熠熠生辉,虽然在月色之下更能彰显它的独特,日光之下同样别有一番意趣。
蔡淮看了一眼,就能确定,这银光绸定能在京城掀起一阵风暴。
京城的仕女,喜欢的东西必然要跟旁人不一样的,不能叫人觉得是暴发户,又不能叫人看不出高雅。这样的绸缎正好合她们的心意。如果能够做出一件衣衫,行动之间波光粼粼。
简容完全看不出生气的模样,正招呼伙计们把银光绸送到库房里。简信已经不见踪影。
“容弟,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你看你这货物都送到码头了,干脆我就直接收了吧!也省的你再运回去了。”
“不麻烦不麻烦,正好这里有我家的库房,直接放库房就行了。”简容不在意的挥手。“本来往年就有老客商要来订货的,我都说货物已经提前定出去了。好容易才把他们劝走,都说好了新货一到,立马就通知他们,到时候去码头运送还要快一些。”
想压价啊?想做顺水人情啊?没门!
蔡淮本来也就是试上一试,被婉拒了也不着恼,反而直接说,“本来也是我弟弟惹下的麻烦,这样,我按着市价,加五成,收购了这批货物,怎么样?”
简容假装沉吟,实际上乐开了花。银光绸存储的方法很复杂,根本不能放在普通的库房里。他冒险把东西送过来,打的就是蔡淮的主意。这批货物成色这么好,只要是合格的生意人,就没有不心动的。
明显蔡淮就很合格。
继续人家都开了价,简容还是做出一副肉痛的样子,“这批货物本来就是贡品的要求来准备的,不论是工艺还是原料都是最好的.....”
“这你放心,我一样会按着贡品上供的,不过能不能通过内务库的要求,就要运气了。”
“那就蔡兄多费心了。”
“咱们回去,把契约签了。”
三言两语就定下了新的契约,蔡淮也爽快的付了全款。
简容看着他们把东西运走了,才有空来清理自己的家事。
简信此刻一言不发的坐在马车里。他目光呆愣,气息颓然。
“这会儿该我们来谈一谈了。”简容掀开车帘,“堂兄,是我对你不够好么?”你要联合外人来谋害。
虽然简容心里有谱,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简容父亲辈的关系,简容一直很照顾简信,就算简信经常以他的兄长自居,原身的简容也不会介意。
“你对人的好,不过是施舍,就好像对一条狗,从手指头缝里漏那么大一点,就足够喂饱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了!”
果然是升米恩斗米仇。
简信嫉妒的看着简容的一声穿戴,又冷笑了一下,“从小到大,你样样穿用,都是最好的,你不喜欢的,我娘就会捡回来。我要是不用,我娘还会教训我,说我不惜福。”
“我就是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又怎么样!再好我也不稀罕。”
“恐怕不止这点原因吧?”简容冷不丁的开口,他慢慢说,“你在想想小时候的事情?”他的声线变的低沉,不自觉的诱导着简信。
“对了,对了,”简信在这密封的马车环境里,好像陷入了魔怔,吐露出了他在心底翻滚多年的话,“我曾经偷偷听过我爹和娘吵架,以前简太爷在我小时候曾经想要过继我,但是后来,你就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