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的华蓉,出落的粉雕玉琢,像个精致的玉娃娃。任谁见了,都要说一声这孩子长得好看。
又因为其母是隶山侯唯一的女儿鲁研郡主所出,身份尊贵,很是受人喜爱。
虽然鲁郡主早亡,但华蓉自出生到现在,几乎没受过什么委屈。外公隶山候极为疼她,舅舅鲁宜也把她当女儿宠。再加上华家老太君亲自教养她。
可以说,在平阳城里,除了公主比华蓉出身更好些。在同一辈的女娃里,她是风头最盛的。
围着华蓉打转的少年少女太多了,鲁家的表姐鲁如眉,表弟鲁致瑾,自个儿家的庶妹华茴,二殿下燕王,四殿下静王,六殿下秀王…
那是一段无忧无虑又纵情恣意的日子,一群年龄相近,却又同样出身高贵的孩子,终日聚在一起放纸鸢、跑马、射箭、吃茶。
大寻朝建立至今,不过第二个皇帝登基。先帝是赤手空拳打天下,极为尚武。
平阳城里的少年公子哥儿,也个个都习得一身武艺。就是华蓉华茴两姐妹,也学了一身不错的马上功夫。
那一日,他们照常在宫中放纸鸢时,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华蓉与刘元珠双双在假山旁绊倒。
刘元珠大哭一场,膝盖被地上所藏的匕首划伤,鲜血直涌,而华蓉却毫发无损。
本来只是一件玩乐时的小事,就算要怪,也只能怪宫女太监洒扫不干净,漏了这等锐器。
可刘元珠是皇帝之母——当朝刘太后的外甥女,平日又是个骄纵的性子,早就对华蓉身旁围了一堆少年不悦。更是嫉妒六殿下待华蓉的好,便将此事闹大,捅到了刘太后那里。
谁不知道刘太后最为护短,尤其刘元珠还是刘家唯一的女娃。当下,太后震怒。
见了华蓉,斥责此女心胸狭窄,刻毒阴损,枉有倾世容颜,却无容人之心,刻意伤人。
华蓉只觉得倒霉透顶,去拿那道纸鸢,是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也是两人一起,刚刚好是刘元珠受伤,这事儿为何就变成她出手伤人了?
但天家向来没有说理的地方。
太后要罚华蓉,就是皇帝也要看着老娘的面子,意思一下。
华家老太君出自将门,又因华蓉祖父华俞早逝,这些年来可以算是含辛茹苦,以一己之力将左相抚养长大,自然是有几分胆气的。
其身为左相之母,享有一品皓命夫人尊荣,见自家孙女无端遭太后斥责,当即换了衣裳进宫面圣。
这一遭走过后,不知皇帝与沈老太君说了什么。回到府里的沈老太君不再多提此事,反倒命人将华蓉送到琼山,以做责罚。
此事便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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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蓉回过神来,心神定了定,决议不再去想这些陈年旧事。
第二日,华茴早早的梳妆洗漱,等在华蓉门前。跟个小尾巴似的,粘着华蓉用过了早膳。
一出门,华茴就兴冲冲的给华蓉讲起如今平阳城里,哪些铺子卖的布料最鲜艳,哪些银楼打的首饰最精致。
这些年华茴就盼着嫡姐归来呢,她自个儿虽然不喜装扮,却没少花心思听那些千金小姐聊这些东西。
两人坐上马车,带上各自的丫鬟。
华蓉带上了春花、柳月,华茴身旁则跟着绿竹。五个人坐在马车,堪堪坐下。
马车经过一个巷子时,华蓉忽然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她招手让华茴附耳过来,轻声道。“这可是爹爹的车夫?”
车夫罗正行色匆匆,做贼似的蹿进巷子里。而左相华英远身旁,向来是跟着车夫的。
华茴顺着华蓉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觉得眼熟,便点头。“看着像。”
华蓉心中起疑,令马车停下,让华茴先去铺子里,她则带着两个丫鬟,跟进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