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上回去永安的时候给我打的金钏,凤阳可找不着第二个这种样式的,你找着了,我赏你一锭金子。”
温鸾这边说着话,差使着仆役一会儿这头,一会儿那头,那边眼睛不住往瑞香手上看。
瑞香动作飞快,往口袋里摸了几把,果真摸出了东西。
主仆二人视线一对,当即那东西就转而入了瑞香的口袋。恰逢此时,金钏也从池子里捞了出来。
那仆役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里头,几位锦鲤早被惊扰地游到了别处。
松香上前去接金钏的功夫,瑞香也跟了几步,脚下踩着石子,手下意识地往上一挥,臂膀上的衣裳整个飞了起来,就这么落进了池子里。
下人的料子本就吸水,那衣裳不过才落水一瞬,等仆役惊慌失措地捞起来,已经彻底湿透。
“实在对不住。”松香慌忙去扶摔在池边的瑞香,抬头道歉,“要不,你把衣裳给我,回头洗干净了,再给你送过去?”
那仆役哪敢再留,见温鸾面上流露愧疚,似乎是生怕她再生出什么想法,忙从池子里爬了出来,嘴里说着“不用劳烦姐姐们”,抓着衣服就走。
温鸾在后头装模作样的喊了两声:“松香,回头给他送一锭金子作为谢礼。”
松香应声,温鸾眯着眼去看,那人脚下生风,跑得更快了。
“八娘,现在怎么办?”瑞香从地上爬起来。
“先看看东西是什么。”温鸾收回视线。
瑞香口中称是,忙掏出方才偷来的东西。温鸾低头,见那不过只是一张叠了又叠的纸,一时有些诧异。
“八娘,看样子这是从老爷的书房里拿出来的。”松香问。
温鸾不语,小心翼翼拆开纸。展开的纸上,沁着劣质的墨香,略有些刺鼻。上头留的字,也分外潦草,分明是匆匆忙忙间誊抄下来,而写字之人更是不通文墨,只会依样画葫芦。
她仔细去辨认上头的每一个字,确定这上头誊抄的就是她阿爹的手书,写的都是漕粮的事情。
她看了一遍,却是再不想看第二遍,匆忙将纸塞进袖子道:“走,去找阿爹!”
她不敢浪费时间,怕那仆役回头发现东西不见了,又回书房一趟,就把瑞香留了下来。自己带着松香,快步去找温伯诚。
昨夜喝多了酒,一直折腾到今早温伯诚才歇下。
换作平日,温鸾哪会这时候去闹她阿爹,心疼还来不及。可一想到袖口里藏着的东西,她便心急如焚,到了爹娘的院子便要求见。
顾氏身边伺候的两个大丫鬟正在门外候着,见温鸾这时候过来,神情焦急,只好先将人拦了拦,转身进屋通禀。
不多会儿,门开了,顾氏连头发都没梳,只拢了件外裳,急匆匆出来:“这是怎么了?”
她手一伸,摸着温鸾的脸,心疼道:“怎么这么凉,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看一看?”
温鸾摇头:“阿娘,阿爹醒了吗,女儿有急事要同阿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