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生贵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只能将气都撒到自己擦着衣服的手上。上好的华裾恨不得让他给擦出个窟窿来。
秦氏低头轻笑。
早就听说你近日种种。多行不义,终有一日你会自食恶果的。
淡然转向沈辞道:“听说,小姐要敬茶?若不介意的话,能否请小姐现在就敬过?我的身子不大好,不能在外面多待,等小姐敬过后,我好快些回去歇着……”
“啊,是……”沈辞急忙走到正面跪下。
丫鬟弯腰将重新准备好的茶水端来,沈辞接过,双手奉到秦氏面前。又端起另一杯递到李生贵面前。
李生贵仍欲推脱,身后的晏宏暗暗戳了戳他的背,小声道:“客人都要等急了……”
那人无奈暗叹,接茶碗,饮过,丢回沈辞手里。
傧相适时的吆喝道:“礼成!送入洞房”
沈辞将盖头重新盖好,起身,由媒婆和喜鹊搀着步入后院的正房。
自此,一日无事。
只是这独自一人熬时间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沈辞独自坐在洞房里的床沿边上,心焦的绞着手里的帕子。
也不知,爹爹他们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突然想起来,今天临出门时二嫂玉梅交给自己的那个东西,沈辞急忙伸手去袖子里探。
封面倒无其他,可当沈辞将书翻开只是一页后,里面不堪入目的画面,吓得她急忙又将书给合上。
早就听说,女子出嫁前,母亲会将书有男女欢爱之事的画册或书籍交到女儿手上,以使双方新婚夜的洞房能够顺利进行。
自己的母亲早逝,今生大嫂这身子又不便,想来这份差事是落到二嫂玉梅的头上啦。
虽然害羞,但还是不由得去想。她知今日这洞房之事,势必不能成行,一因晏栩根本不可能知晓这方面的事情,二因自己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但沈辞还是难免好奇,忍不住想要打开一看究竟。
毕竟一个人待在这洞房里,着实无聊。
明眸一扫,看周围并无其他人在后,沈辞颤巍巍拿出画册摆在了膝上。
历经一番看了嫌弃,不看又好奇的纠结,终于捂着半只眼睛看完了之后,沈辞才明白,玉梅今日所说“该怎么做,你得自己掂量”这句话的含义。
手捧画册,望一眼旁边嫁妆盒子里的一条白绫,若有所思。愣了半晌,突听外面一阵人声嘈杂,沈辞急忙收起画册塞到了枕头底下,将盖头盖好。
假装随意的低头查看自己稍微包扎了一下的手指头。
门“吱呀”一声打开,郭三牵着晏栩走进来,送他在椅子上坐定,便又退了出去。
而晏栩,自进来后,便不动了,兀自坐在桌边把玩着手里的什么东西。
沈辞等了半晌不见他有什么动静,便起身走到了他坐着的桌边。
伸手拿起桌上放着的喜秤,交到晏栩手里,又握着他的手将红盖头挑起。这掀盖头一事,便如此简陋的完成了。
所幸,沈辞早有心理准备,也并不在意。
“栩儿,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啊?”
那人依旧不说话。踟蹰半晌,从握着的拳头里拿出了一支泛着些粉红的桃木簪子。
簪子像是经过细心打磨,微微泛着光泽,顶端刻着几朵丑丑的桃花。虽简陋,不过胜在桃木木质特殊,簪体泛着淡淡的清香,倒也别致。
沈辞如获至宝,倒比她戴着的满头金钗珠翠还要喜欢上几分。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栩儿?”
“那日,辞姐姐说要你把做好的第一个物件送与我做礼物,没想到,你竟然都记在了心上?”
“今日,竟真的做了这木簪来……”
沈辞感动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