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倏地起身朝自己的卧房里走去。
片刻后,怀抱一架古筝又急匆匆的重新返回。
招呼身后的喜鹊紧走几步将琴架放到了桃花树下,随后赶来的一个小丫鬟又将椅子摆正,沈辞将古筝放上去,坐好,朝不远处台阶上坐着的少年轻声唤道:“栩儿?”
也不等晏栩答话,沈辞玉手缓缓抬起,又轻轻放下,一串用来引导他的轻柔舒缓的前奏便悠悠然从指尖飘出。
可那人却似未听到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沈辞心里也开始打鼓。
但还是循着谱子继续往下弹奏。
果然,到前奏一遍结束,曲子正式进入晏栩熟悉的那一段旋律时,他短暂的迟疑一瞬,错过了一节韵律,然后便毫不犹豫的拿起长萧放到唇边。
萧声再度响起。演奏之人没了方才第一遍时的生疏和胆怯,旋律便更加畅快淋漓起来。
沈辞大喜,而后便更加全身心的投入到弹奏中。
一曲合奏,筝与萧珠联璧合,浑然天成。云白月明,漫天花雨纷纷扬扬洒落,青衫飘逸,乌丝飞扬,天地间仿佛只剩了他与她。
“哎!”旁观的喜鹊暗叹一声。
“他若是个‘全须全影’的,两人岂不就是这世间最为惹人艳羡的一对璧人?”
“可惜了,可惜了……哎……”
。
半月后,晏栩要成亲的消息传到世梁国皇都,盛京。
皇宫,御书房内。永兴皇帝江晠(同盛)面带惊异从一摞厚厚的奏折后面站起身来。
“你可打听清楚了?”
单膝跪在地上的一名黑袍男子,垂首答道:“是,是晏光巍的那个小舅子与沈辞二人亲口所说。下月十二,沈辞便要与晏栩成婚。”
“沈辞?”江晠狐疑道,“这个名字倒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听到过……看来,朕真的是老了……”
男子不动声色奉承道:“圣上您正当壮年,何苦妄自菲薄。”
江晠勾唇笑笑,不置可否。
男子继续道:“正是圣上继位初期,被派去北胜卫镇守边城的抗金名将沈伯奕之女,沈辞。”
“哦?”江晠顿时来了兴致,“那不就是,幼时常与辰毓玩在一处的那个小女娃娃?”
“正是。”
江晠负手望向窗外,陷入回忆。
“当年,朕刚坐上皇位,朝局不稳,边城又动荡不安,不得已,将几十万重兵交于沈伯奕手上,派他前往边城镇守。”
“本想,留下他几个子女质于盛京,却不想,那沈伯奕以其发妻早逝,几名子女尚年幼需要自己照顾为由,强行将他们带离。朕当时皇权未稳,迫于无奈,只得任由他离去。”
“本以为,等击退了前来进犯的金兵,这沈伯奕就该是朕下一个要对付的劲敌。却没想到,他竟就这么甘之如饴的守在了北胜卫城,而且,一守便是十几载。如此忠心,如此壮举,倒真似朕错怪了他了……”
“可如今,他竟将自己视若珍宝的独女,嫁给了那个痴痴傻傻的晏栩?”
江晠眸中闪过一丝猜疑,勾唇一笑,朝门外道:
“徐德厚,去宣太子来见驾,朕有事,要与他商议……”
作者有话要说:此“金”国,非历史上的那个金国,地理位置、人文环境皆以作者,也就是我在文中的设定为准,谢绝考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