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嬷嬷点了点头:“老远就听见你们在那排揎,说的可是乘安县来的?”
两个婆子搓着手,不敢回话。
黄嬷嬷一笑:“怕什么?我倒觉得你们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人啊,就怕骤然有了富贵,心都飘上了天,认不清自己身份。越是捧着敬着,越容易将来闹笑话,倒不如直白些,让她们明白,我这话,你们听清楚了?”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这话没什么听不明白的,就是让她们不必太给老夫人和那位夫人面子,最好是能落了她们面子。可......
其中一个赔着笑:“嬷嬷,我们二人就是不打紧的奴才。可人家,那是侯爷的亲娘,若是得罪了,可落不了好啊。”
“呵,那你就是还没明白。陛下赐这宅子,京都多少大人都红了眼?可你当这是冲着谁给的?我们县主在陛下那的分量还用我说?谁是真主子你都拎不清,我看你可真是个糊涂人,这差你也不用当了。”
“别别、您可别动气,奴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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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颠簸了一个来月,可算到了京都。
老夫人瞅着这富丽堂皇的大宅子,激动的手都在抖,也顾不上腰腿酸痛,拉着媳妇儿逛了大半,连连道:“昭儿出息!咱们也跟着享福了!”
吴氏也看花了眼,点头道:“可不是,若没人领着都得迷了路。您瞧,这月份竟还有绿菊呢。”
宅子也看了个大概,车马劳顿,人都疲累的不行,吴氏想着赶紧分了院子,也好让大家歇歇,可这一看便笑不出来了。
正院早就满满当当的堆满了箱子,全是别人的东西。
一个穿戴颇为富贵的婆子,笑眯眯出来道:“给老夫人问安。”又瞅了瞅她:“您就是吴夫人吧?我们县主着了凉,一时半会也来不了。这不,就先让我过来照看着,奴婢姓黄。”
“老夫人,白鹤院早就给您收拾好了,暖和的紧,您随我去瞧瞧?看有什么要添减的,奴婢也好安排。”
这黄嬷嬷笑的随和,可一双眼里却没多少敬重。
老夫人没挪步:“县主生了病?”
“可不是,一听您要来,就里里外外忙活着。可初春风凉,县主身子又娇贵,这便冻着了。”
这谎扯得实在不走心。一听她要来就里里外外忙活着?一个多月了,唯独占了正院,其他院子还是乱七八糟?
她们原本说是赶在年前来京,可恰逢李昭不在,阿绾又生了病,这一拖,就拖到四月底才动身,眼下已是五月中旬,竟还是天太冷,把县主冻病了?
这分明就是摆架子,不肯迎她这个婆母呢。老夫人还没见面,心中就已对这县主的骄矜性子,有了三分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