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精神一振,道:“进来。”
来人推门而入,正是一个年轻僧人。那僧人恭敬合十道:“弟子慧音,见过空明师叔祖、圆意师叔。禀方丈法旨,请二位到立雪殿议事。”
待二人赶至立雪殿,只见空字辈长老到了大半,另有圆字辈达摩院长老数人,俱都在座。方丈空闻睁眼一瞧,见人已到齐,便道:“阿弥陀佛,此番深夜唤诸位到此,正有要事相商。”
一个老僧便问:“掌门师兄,到底所为何事?”
方天至暗中一瞥,只见那老僧有些面熟,仿佛是般若堂首座空如。但眼下不知为何,空如却坐在了达摩院众长老之中,他心中正自猜测,就听空闻道:“好教诸位知晓,本寺叛徒圆真,今日已被圆意毙于掌下。”。
他话一出,殿内诸人各做颜色。
空闻淡淡瞥了空如一眼,道:“师弟,你有甚么话要说没有?”
空如本还沉着,此时终于微微变色,强笑道“叛徒授首,自然很好。”
空闻长叹一声,道:“本寺僧人在圆真尸身之上搜到了一卷绢书,尔等阴谋已尽都败露了!”又侧首向空相问,“空相师弟,罗汉大阵结成了没有?”
空相面沉如水道:“众僧正于殿外待命。”
他话音一落,空如登时面色惨败,颓然不语。
空闻微微闭目,那绢书上本来只有名字,并未有甚么阴谋,他适才不过出言相诈罢了。此时所料成真,他默然片刻,这才问道:“师弟,你还有甚么话说?”
空如浑身一颤,猛地大笑道:“纵使你今日杀了我,也无济于事。圆真已请动了朝廷大军,不出几日便来围寺烧杀,到时再看你这堂堂方丈又能怎办!”
此言一出,宛如晴天霹雳,空性等人皆为变色,大怒道:“你等焉敢如此!”
空如冷冷道:“你们既然对不起我,也休怪我对不起你们。”说着,竟不由流下两行浊泪来。
方天至目睹此变,只见空闻岿然不动,缓缓将圆真同党的姓名一一道出,被点名的长老俱都瘫软在地,沮丧不已。他等不知圆真已死,未有防备,如今困于斗室之间,外头又布下了天罗地网,各个都成了瓮中之鳖,再也无心反抗。
待空智等人将叛徒以重手法一一制住穴道,空闻又拿出名册,命戒律院长老安排将圆真其余党羽索拿囚禁,至此将少林寺隐藏的祸患于今夜彻底铲除。
事毕,空智终于忍耐不住,问:“朝廷大军顷刻而至,少林寺危难在即。掌门师兄,眼下如何是好?”
空闻沉声道:“着人下山,请明教教主张无忌来此一会。”说罢双目微合,再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