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至见他真情实意的,不由笑起来,嘱咐他道:“不要在人前这样说。”
净贞正要再说些甚么,方天至却若有所觉的朝门口看去,果然听外头有人咳嗽一声,推门而入。净贞唬了一跳,立马从蒲团上跳起来,两脚失灵的回过身一瞧,正见到空明虎着脸站在门口,顿时又结巴起来:“太太太师叔祖!”
空明见状,扯出一点笑模样来,朝他挥挥手:“你先回去。”
方天至见师父来了,赶紧张开血盆大口将碗里剩的饭全扒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这才将两手合十道:“师父!”
空明差点把鼻子气歪了,待净贞将房门关上走远了,先上前来一巴掌拍到方天至的秃脑壳上:“你就知道吃!”
方天至怅怅的道:“一顿就一碗饭,徒弟吃不饱啊!”
空明又拍他脑壳:“吃吃吃!你还好意思吃!”他厉声喝问,“谁许你私下里练金刚不坏神功的!你不要命了!”
方天至辩无可辩,便哼哼唧唧的道:“弟子知错了……求师父宽宥些个!”他偷偷打量空明神色,见他脸都要青了,这才赶紧从蒲团上爬起来,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叩首道,“弟子叫师父担心了,往后再也不敢了。”
空明在地上踱来踱去,一时猛地停在他身边,伸出手来指着他点两下,一时又停在门口不知想甚么。过了好半晌,他才又说出话来:“我瞧你半点知错的心都没有。你不听我的话,偷偷将金刚不坏神功练成了,是不是自觉天赋惊绝,甚么都不放在眼中了?”
方天至听他如此严厉,忙肃然道:“弟子万万不敢,弟子知错了!”
空明道:“金刚不坏神功你还远未到家,我瞧你还未练出护体真气,许是入门不深,是以尚未反噬。你若还认我这个师父,从今往后,再不许练了,听到没有?”
方天至心道,我这技能到顶了也不可能有护体真气这玩意,问题不大,便立刻应道:“弟子不敢再练了。一切都听师父的。”
空明这才顺了口气,沉默片刻道:“起来罢。”
师徒二人这才各自坐了一只蒲团,认真叙话。
空明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轻声道:“你打小就聪明,学什么都一学就会,甚么武功你都想学个看看。你瞧着仿佛是个柔和平静的人,实则最为桀骜孤高,我最担心的就是你长大来,不服寺中千百年来传下的教诲,偏要去成就前人未曾做到的事。”
方天至听空明对他的评价,不由一怔,竟不知如何作答。
空明又道:“你若在武学上有了五六十年的造诣,届时再图精进,师父是没有二话的。怕只怕你年纪轻轻,便眼高于顶,毁了一生前途倒还好说,万一性命有碍,如何是好?出家人本不该有此牵挂,但为师将你从小看大,若见你英年早逝,岂不痛彻心扉。”他说完,双手合十,闭目念了声佛。
方天至虽真真没有去练金刚不坏神功,但听空明如此剖白,一时也颇为难受。
空明又问:“除了金刚不坏神功和一指禅功,你还偷偷练了甚么?”
方天至心知自己多练几门少林绝技定然无碍,但思及空明如此担忧,却又觉为难歉疚,最终还是实话实说道:“弟子还修炼了三阴功、旋风掌、斩魔剑……菩提心法刚刚入了门,是这次回寺后开始练的。”
空明目瞪口呆,忙问:“你都练到什么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