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兰骇然,挣不开他双手,避不开他双唇。他舌尖在她齿间流连,欲撬开她牙关,她只觉屈辱难堪,心里又慌又急。
现下已无他法,澧兰咬紧牙关,将调出的微弱灵力聚集,迅速施法,气势狠力震荡。傅如忻未有防备,猛地被震开。
澧兰赶忙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冲去门口。房门一开,空旷草地,依稀借着月光瞧见远处起伏的山峦,这是山顶?
来不及细思方位,先跑再说。可将将飞至不过半棵树高度,身子一软,摇摇欲坠,调出的灵力已耗光,险些栽下来。腰部瞬间被长臂揽去,落回地面。
傅如忻固紧她身子,挑起她下巴:“被下了双份药都还能调出灵力,真是小瞧了你。”
他单手取出一只药瓶,说道:“别怕,这药无色无味,不苦的。”点她穴位,轻捏她下颌就要将药倒入。
她怔愕望着他,他本好看的眸子,在清白月光下透出几分悚人的森冷,恐惧如荆棘在澧兰心口开出,蔓延刺入全身。
惶恐不安中,她忽觉腹部痛楚袭来,丹田处渐渐灼热。灵力越聚越多,瞬间冲破内丹封印,满溢而出。
就在药要灌入她口中时,她奋力一吼,周身金光暴涨。傅如忻猝不及防被这金色力量震开几丈远。
澧兰捂着剧痛的腹部跪在地上,身子热烫滚滚,仿佛置身烈火。金光从她丹田不断发散开来,越发灼亮。她难受得在地上打滚,又痛又烫,身子好似要被撕裂,又像被炙烧。
稳住身形的傅如忻也是错愕万分。那金光有着强大纯厚的灵力,他无法靠近。见她痛得嘶叫颤抖,心似被刺刀戳着般的疼,懊悔自己为何要逼她吃药。
就在焦急想办法时,一道白光霎时闪入金光中。隐约显现一人影,他手指在她腹部画着符印,片刻后,澧兰周身金光渐渐收拢,旋入丹田,须臾消散。
沅止拂开澧兰颊边的湿发。她已因剧痛晕倒,面容血色尽失,双唇也咬破,鲜血染在唇上顺着下巴滴落,触目揪心。他手掌紧了紧,怎堪忍她受伤。
沅止将她抱起,视线移向傅如忻,眸光裂出厉色。
傅如忻只一眼便认出了他——那位小徒弟。可六年前他尚且年幼,短短几年长得这般高?且眉宇间的气势全然不似一个少年。能突入方才的金光毫发无伤,还能施法压制住她失控的灵力…
傅如忻眯眼打量,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当真只是个徒弟吗?
沅止霎时手掌一出,只见一巨大金佛手印临空顿显,飞云掣电般打向傅如忻,凌厉掌风显出他盛怒之态。
傅如忻急速飞离避开,忽听嘭的巨响,身后殿宇瞬间被毁去一半。不过一掌便可轻松劈石裂地,不免心惊。
还未待他反应,又是一金佛手印盖地般朝他迅猛夹击。傅如忻幻出仙剑,剑光刺亮,几招剑花破风疾甩,手印顷刻破散。
傅如忻执剑临于半空,缥色长裳无风轻摆,银发丝动飘逸,乍一看,恍有仙人姿态。长眉一拧,招式迅疾而出,数道剑影气贯长虹,朝沅止狠戾刺去。
沅止身形未动,侧身睨去,单臂一挥,金盾骤降,剑影触盾便如薄冰遇坚石,顷刻瓦裂。他抱着澧兰闪至高空,单手飞快捻诀。只见两道金佛手印以迅雷之势劈向傅如忻。
傅如忻剑招未停,飞速躲避,却不敌这厉然掌势,右身中了一掌,跌落地面,喷出鲜血。
傅如忻欲起身,身上剧痛传开,只得撑着剑跪起身。方才自己全力以赴,而对方却是轻松自若,早已定局——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