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沾墨一边回道:“区区小事,神君无需记挂心上。”
婚宴那日,尊者好似一直称她兰君?且态度也没今日这般生疏冷淡。
澧兰也未深究,踌躇稍刻,终是顶着羞愧,拱手歉言:“几年前在栖木林,小神醉酒失了神智,对尊者做出糊涂事。实属失礼不敬,特来致歉!”
他倏然一顿,墨汁滴落在纸上,晕开大片。抬头问:“醉酒糊涂事?”
澧兰辨不清他是疑问还是反问,便问:“尊者还记得六年前在栖木林发生的事吗?”
“六年前吗?”他将笔搁在笔枕上,思索稍刻,道:“这些年事务繁重,有些事便记不太清,可否劳烦神君提示一二?”
竟是忘记了?!澧兰还没来得及敛下惊喜,赶忙转了话语:“此外,胥迁上仙婚宴那日因中了魂缘术,无意对尊者做出多番失态举止,也需郑重道歉。”
面具下的嘴角倏尔抽动几许,又是失礼的糊涂事,又是失态的举止,她到底还做了什么……
直到澧兰离开,他懊丧趴在桌上,碎碎念:“神君怎就不说清楚呢!心都被吊在喉间了,不爽利啊!”
声色陡然变得清亮尖细,不再是方才那般清润,正是这些时日暂替法华尊者的书莫渎。
“很好奇吗?”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突然响起。
书莫渎吓得从椅子上跃起,待看清,拍着胸口抱怨:“你每次出现时稍微发出点动静行吗!”
沙青嘿嘿一笑,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他手臂:“我也很想知道小兰花对尊者做了甚,不如你去打听打听,回头再告诉我?”
“呵!”书莫渎冷哼。忽而眼珠子骨碌一转:“想让我打听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告诉我,尊者同神君过去究竟发生了何事,以至于让尊者生生剥离七成内丹救她。”
书莫渎同尊者结识的时间比沙青赤魅短,对于那段往事,他是好奇得心痒又不敢问。
他呢喃着:“尊者原为不死不灭、超脱六界的鬼仙,凭他的能力当初怎会护不好神君呢?”
沙青看着沉思的书莫渎,绕开话题道:“尊者有重要事情嘱咐你。”
“……”直接将书莫渎满腹疑问堵了回去。
沙青道:“调查姚亦莲飞升前的师门。尊者怀疑是她对小兰花施了魂缘术。”
书莫渎纳闷:“她又不是狐仙,如何施术?”
事发之后,天刑殿就派人调查那日宾客情况,并未找到施术者。而狐帝之后托仙侍来报,云狐岭也未发现从神君体内提取出的狐血主人,此案暂时无解难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