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乾含笑负手而立,头发全部梳成了髻,用一根白玉簪固定,一丝乱发都没有。他身上的衣服也很服帖,图纹与饰品皆遵循着某种难言的规律,半分不错。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贺兰坤每次面对这样的兄长,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的手脚放在哪里都不对。
他退了几步,见兄长是真的没有再叫住他的意思,急忙转过身,一溜烟儿就进了院门。
贺兰乾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转过身来,迈着他那规律的步伐,不快也不慢,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他走了没多远,便看见了立在假山旁的贺兰佳。
“母亲。”他走过去行礼。
贺兰佳没有叫起,眸光复杂地盯着长子看了许久,叹道:“看来,我说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心里去!”
贺兰乾神色不变,就保持着拱手施礼的姿势,淡淡道:“孩儿没有左右世子的意思,只是想让她知道:很多时候,不是她想置身事外,别人就一定不会去招惹她的。”
贺兰佳道:“你不能左右她,谁也左右不了她。或许,我该庆幸,你这是歪打正着。若不然,就要等着给你收尸了。”
“母亲?”贺兰乾疑惑地抬眸。
“起来吧!”贺兰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多谢母亲。”贺兰乾起身,问道,“母亲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贺兰佳道:“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此次刑部之事,有世子在暗中干预。”
贺兰乾一惊,继而面露喜色:“母亲是说……”
“嗯。”贺兰佳肯定地点了点头。
贺兰乾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了自己险些忘形的举动,浅笑道:“世子能想明白,当真是再好不过。”
贺兰佳也终于露出些笑意来,却还是叮嘱长子:“以我观来,世子的为人,怕是不会喜欢旁人对她指手画脚阿乾,你……心里要有数。”
“此事不劳母亲吩咐,”贺兰乾道,“孩儿自有分寸。”
见他神色诚恳,贺兰佳略略放下心来:“好了,回去吧。”说完,便先走了。
“母亲慢走。”贺兰乾目送她离去,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回了肚里。
——他就知道,若是母亲当真无意,昨日又怎会允许阿坤去寻世子?
他们虞候府,沉寂得实在是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