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官一惊,脸颊羞得通红,垂首道:“下官无状,还请世子恕罪。”
“不罪,不罪。”萧虞将用过的松江布缓缓放回托盘中,声音柔和如春水,“姑姑生得这样美貌,我见犹怜,又岂忍心怪罪?”
那女官无措至极,不知该如何应对。
“噗!”的一声笑自上首传来,替这女官解了围。
萧虞不必看,也知晓是谁。眼见她女官双手已有些微微颤抖,她也不好再逗人家,索性就转移了目标:“阿樗哥哥不必对此,比起这位姑姑来,其实阿虞更乐意与你说话。”
她脸上还保持着那副遇见了赏心乐事的模样,笑意盈盈,眸如秋水。萧樗却是浑身一颤,直觉一阵恶寒,搓了搓手臂道:“你别这样看着孤,还有,好好说话!”
萧虞干脆就不说话,一手支颚,就那样笑吟吟地一直盯着他瞧,一看就没想什么好事。
眼见其余三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没有一人出言替自己解围,萧樗气结之余,眸光一转,也露出了笑意。
这个时候,传席的宫娥与宦官们已陆陆续续走了进来,将各种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轻轻摆放在五人的席面上。
第一轮上了五道菜,皆是清炒的素菜,从后殿炒好再到端上来,热度已经散去了些许,此时入口刚刚好。
上首的萧澄挥退侍膳女官,自己夹了一块儿笋干用了,便招呼几人:“开宴吧,你们几个正在长身体,不必顾及朕。”
几人谢过之后,便都自己拿了牙箸,一一将五样菜尝过了。
这御膳比起平日里所用,的确别有特色。只是,似萧虞这种北方来的,觉得它味道太轻;萧辟那种南方来的,又觉得它味道太重,都不怎么合口味就是了。
方才萧虞喊饿,这会儿正儿八经用膳了,她倒规矩的很,一样吃一口,只夹了两轮便放下了雕刻精美的牙箸。
而后,自有随侍之人将这五道菜撤下,换了另一轮上来。
用过几轮之后,众人腹中有了底,郑麟这才松口让侍膳女官斟酒。
“来,这一杯朕与侄儿们共饮。”萧澄再次举杯。萧虞几人亦举杯相和,五人皆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萧澄脸上立时便泛起一抹潮红,只觉喉咙有些发痒,强忍片刻,还是呛咳出声:“咳,咳,这酒倒是一如既往的烈。”
其实,他杯中所盛,本是蜜酒,滋味最是甘甜爽口,哪里跟烈沾得上边儿?他敢说这话,无非是仗着不敢有人拆穿他罢了。
不想,下首的萧樗立时便嚷嚷出声:“陛下不厚道,臣都已经到了京城了,竟还给臣喝兰郡自酿的土酒!”
萧澄微微一怔:蜜酒不是江南供上的吗?
正疑惑间,又听萧虞笑道:“至尊这是体恤我等呢,解我等思乡之苦,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萧辟接口:“有段时间没尝到这蓬莱郡特产的黄酒了,倒当真是颇为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