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既然有了第一个开口的,在场的其他人也就放开了顾虑,各抒己见。
当然,因着各自的立场和想法不同,支持反对也就不一而足。
总而言之,支持荣桂的人不一定是和他交好或相信他清白的;支持靳迪的也不一定都是荣桂的敌对势力或认定了其有罪的。
对此,萧虞是冷眼旁观,绝对不参与。
一群人争执了半天,最终还是靳学士超长发挥了嘴炮技能,将支持荣桂的一群人怼得哑口无言,这才精神抖擞地对萧澄拱手:“请至尊圣裁!”
萧澄似是早有预料,老神在在地说:“既然众卿都没有异议,那就裁撤了荣桂春闱主考一职。令,命其协理刑部一案,将功补过。”
“至尊圣明。”靳学士立时开口,将此变成了既定的事实。
其余人不管心里如何想的,到了此时,也不得不应了。
而后,众人又讨论了一下何时封笔,次年又何时当值,便结束了天启十年的最后一次午朝。
是的,最后一次午朝。
按照旧例,今年并不是宗室大祭之年,腊月二十三日,上到至尊萧澄,下到各部天官、堂官,都要封笔过年了,只留推官每日里轮值。
而按照惯例,腊月里是不奏大事的,这午朝在冬月便结束了。待到腊月十五,最后一次大朝会后,这一年便彻底封笔了。
待众臣散去,萧澄领着萧虞回披香殿用点心,顺便问一问她头一次听政的心得。
对此,萧虞笑了笑,只说了一句话:“这些朝臣,倒是个个大胆。”
这话可以说她是年少气盛,可有了她在午朝之时的那一句“邢过不避大夫,赏善不遗匹夫”,萧澄便知,她这话并不是一时义愤之语。
她是真的这样想的,这群朝臣的表现,很不符合她的预期。
萧澄道:“自古明君,皆善于纳谏。不以善言而喜,不以恶言而怒。臣子的意见,还是要听取的。”
萧虞扯着嘴角笑了笑,应道:“是。”可心里却很是不以为意。
萧澄一看,心里的念头便又有些蠢蠢欲动,问道:“怎么,你不服气?”
“不敢。”萧虞道。
“哦,”萧澄笑问,“不敢?那就的确是心有不服咯?”
萧虞笑而不语。
——到底还是年少啊,心思藏得还不够深!
萧澄暗暗失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与朕这个叔父说说,又有何妨?便是说错了,朕还能削了你的爵位不成?”
这倒也是,大不了就是被赶出帝都嘛,这还正合了她的意呢!
至于这话若是真传出去了,朝臣们会怎么想,就更不在萧虞考虑范围之内了。
——反正她的目标又不是太和殿里的那张椅子。
“那阿虞便直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