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连过了七八日,宫中才微微消停了下来,清欢这几日大都在沉睡,清醒的时候少,常嬷嬷等人也不会拿那不该说的说,只挑了些后宫里头的新鲜事,什么白常在去了张良媛宫里头不欢而散,梁芳仪攀上了宋荣华等等。
等过了这些日子,清欢手臂上的伤口也结了成浅浅的痂,人也清醒了很多,太医来看过,说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在康复中,不止椒兰殿的人高兴得很,就是慧帝听闻也彻底放了心。
清欢关心的第一件事,是问:“刺客背后的主谋可抓住了?”
绣珠替他打着帘子,闻言笑着道:“抓住了,抓住了,”她凑近了,小心的看了看四处,“主子可是不知道,原来竟然是容王所为。”
这些清欢并不意外。她靠在软塌上,“还有呢?”
“还有啊,”绣珠看着她:“主子你都不惊讶吗?”
“有甚可惊讶的,能在宫中行刺这么大的事,岂是普通人能做的?这普天之下,除了陛下外,余下也就只有几位王爷身份尊贵,供养着护卫死士了。”清欢呲笑了声。
绣珠不住点头:“主子真是聪慧无双。”
其实这些话,他们这些宫人们也曾在私下悄悄说过,毕竟没人是傻子,谁敢刺杀皇帝啊,那可是不要命的事儿,一般人还真没那个胆子,但那几个王爷就不同了,原本就是皇子,跟陛下留着同样的血,要是陛下真没了,这些王爷是最有可能登基的。
慧帝膝下虽有子,但良妃娘娘生下的那位皇子太过年幼,并不足为虑。
清欢自嘲了下,她可算不得多聪慧,不过是有着原宋贵嫔上辈子的一些记忆罢了,只是她得到的记忆有限,诸如容王刺杀这种大事会提及,但大部分还是与陈婕妤斗得死去活来的几十载岁月。
对陈婕妤,原身是非常恨的。
只是她太累了,而宋贵嫔原本就不是个有心眼子的人,几十载下去,斗得心力憔悴,又放心不下皇子,这才有了她。
绣珠替她掀了帘子,又把殿中的纱帐掀开,正露出精致的弧形拱门、精致的游廊,栽在盆里的花已经安了家,正露出枝丫,把触手搭在了廊坐上,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惬意得很。
“主子你看,上回你让奴婢们栽下去的果树都挂了枝了,就是模样瞧着小得很。”绣珠指了指那游廊外头。
“是么?”清欢脸上带着两分遗憾:“可惜了没看到结果的时候。”
“太医说主子已经可以下地稍稍走动了,到时候别说看结果了,就是看长成大果子都行的。”说话的是蔻枝,她手上端着汤,刚刚跨进门。
清欢还是挺喜欢身边有这么个活泼伶俐的丫头的,也没阻止她这不合规矩之处,待她近了前,才叮嘱了句:“宫中禁喧哗,你这声音往后可得放低一点才是。”
“是是是,奴婢谨记,娘娘快些喝了,这是常嬷嬷特意让小厨房给炖的燕窝,是陛下特意命边州府进贡上来的,后宫可是一处都没分,尽数给咱们椒兰殿了。”蔻枝上前,绣珠从她手里接了碗,弯着嘴儿一边伺候着清欢用食,一边听蔻枝打趣儿的说话。
“没个正形。”
“绣珠姐姐这可不对了,奴婢说的可是实话啊,如今这阖宫上下,谁不知咱们椒兰殿可是头一份,连德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见到咱们都没个好气,那酸得都冲天了。”
“德妃?”清欢听她们说到这儿,眉头一挑。